许仲孝怕自己,杨潮也能理解,而且杨潮一直以来,就想要这种效果。
之所以当被迫做交易,放过许仲孝后,杨潮还强硬的把平板车送给许仲孝,让许家人拉他回去,蛮横的不许许仲孝坐马车。
杨潮在许仲孝面前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让许仲孝忌惮,让许仲孝摸不透自己。
事实按照杨潮的预料来了,许仲孝一天没有摸清杨潮的底细,就一点不敢随便动手。
而且还要防备着杨潮反过来收拾他,再来一次被关押县衙这种事情,许仲孝也受不了。
所以许仲孝其实一直都提心吊胆,而这种提心吊胆发展到周延儒再相的消息被确定后,许仲孝就不敢再待在南京城了。
随着周延儒再相的成功,杨潮的名头在南京城一时无两,连应天府这样的高官都要给面子,同时也让许仲孝感觉到压力空前的大,终于受不了压力,躲避到了北京去。
哪怕自己把许仲孝都吓成这样了,杨潮心里还是不会放弃彻底收拾这个恶霸的,因为杨潮清楚,如果换了许仲孝,一旦自己的底细暴露,肯定会反扑过来。
不是杨潮对付不对付许仲孝,而是杨潮不相信许仲孝会跟自己和平相处,处于防备,杨潮也要收拾他。
这叫做丛林法则,在丛林里看到一头猛虎,而你手里有一只猎枪,你不会赌老虎想不想吃你,会不会吃你,而是会直接扣动扳机打死老虎。
杨潮相信许仲孝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扣动他手里的扳机。
顾湄在台上唱了半个时辰,然后才停了下来,她要休息一下。
不过表演还没有完,顾湄今天会使出浑身解数,一直会唱三个时辰。
等顾湄唱完,天都快亮了。
别看这些秦淮名妓一个个身份很高,可是唱词唱曲的功底还是很够的,每次表演,也都很认真,这大概就是艺德,到了后世在影视明星中依然遵从。
顾湄下去休息了。
达官贵人们一个个也开始有空互相闲聊起来。
这时候大家关注的,就是舞台的效果,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表演就是跟平时不一样。
这些人中哪怕是那些富商,哪怕不是很懂,也是常常去听曲的,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
因此人人心中都有疑问。
纷纷猜测,可是就是说不上来。
顾湄会休息两刻钟左右,康悔忙着招呼侍女给客人斟茶、倒酒等等。
杨潮这时候觉得,侍女还是太少了。
表演的一百个丫头,平时也可以做做活,可是到了表演的时候,她们就顾不上了。
杨潮看到场中忙碌一片,颇为不雅。
心中计划着,等之后还要再买一些丫头,至少要做到前面八个座位,每一个座位旁都有专门的侍女伺候,那样才能显出身份来。
很快顾眉再次登台,这次他换了一副,穿上了广绣,表演的是西厢记,唱的是昆腔。
其实顾眉很少唱戏,虽然戏曲很流行,但是青楼名妓都视唱曲为上等,唱戏为下等。
因此除非是朋友面前,一般是不会唱的,有**份。
今天顾湄肯唱戏,显然是很给杨潮面子,杨潮心有所感,顾湄似乎不像李香君那样,是有心跟自己结交的。
收到顾湄的讯息,杨潮也打算投桃报李,看来真的得给顾湄抄一首名诗啊。
只是自己还真的是想不起来能够跟‘不负如来不负卿’相比的名诗、名句。
唱戏的时间很长,一折戏就足以熬过时间了。
只可惜这是一场独角戏,那些丫头们没有排练过,没法给顾湄伴奏。
不然这场戏会更精彩。
但是舞台的效果还在发挥,顾湄的唱腔似乎比平时更好一些,不少熟悉顾湄的人都在夸赞顾湄的功力有很大提高。
唱完戏,休息期间,有一个文士走出自己的位子。
这不奇怪,不少人都离开自己的位子,总得让他们上个厕所吧。
但是这个人直接朝着杨潮走来。
杨潮自然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意,还是主动施礼。
“小生见过文先生!”
杨潮躬身拜见,这个人是江南名士,名叫文震亨,是跟唐伯虎其名的江南名士文征明的曾孙,也当过官,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文震孟,更是做过大学士,入过内阁的大官。
文家本在南直隶长洲(属于苏州),这段时间恰好在南京,就被杨潮作为名士请来了。
“杨公子,老夫有一事不明。”
文震亨笑问道。
杨潮道:“老先生请讲。”
文震亨道:“你那台子下,可是埋了瓮?”
杨潮稍微一愣,还真是埋了瓮,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猜到了。
想到这个文震亨是一个很懂起居坐卧,很懂享受,很懂文化的人,杨潮也就释然了。
文震亨写过一本,讲的就是文士生活的讲究,如何布置家具,如何摆放花草,非常的雅观,被后世成为明代的生活指南。
杨潮笑道:“老先生慧眼如炬!”
文震亨道:“老夫家中有一琴室,于平屋中埋一缸,缸悬铜钟,盖上有板,则声不散;下空旷,则声透彻。如乔松修竹、岩洞石室之下,地清境绝,则声音高远。”
杨潮一听,这文震亨确实很懂,他在舞台下确实埋了很多瓮。
自从杨潮开始做青楼,不打算做卖肉生意,而打算做一个大舞台的时候,就为舞台声效废了不少心,在台下埋瓮,其实是杨潮想起一则趣闻,传说希特勒演讲非常厉害,富于感染力,而希特勒演讲的时候,就给自己的台下埋上许多瓮,瓮上铺上干燥的木板。
道理很简单,瓮上盖着木板,形成一个空腔,起到共鸣的作用,类似乐器的共鸣腔。
声音在瓮腔里面回转,产生一种共振效果,起到扩音作用,同时还让人听出百转千回的复杂效果来,但是也不能太多,太多的反复则会产生干涉干扰作用,出现杂音。
杨潮是试了很久,才慢慢定型的,不然也用不了几个月来打造青楼了。
没想到这个道理文震亨也很清楚。
杨潮不由点头道:“老先生高见。”
文震亨却摇头道:“可是放瓮,放钟,都不如你这台子。杨公子肯否见教?”
其实文震亨已经猜到了一部分了,但是他并没有猜到全部,杨潮自然不止在台下放瓮,还有许多其他的措施。
杨潮笑道:“老先生如果真想知道,就等顾姑娘演艺结束后,小生自然带先生一观。”
文震亨点点头:“如此甚好。”
杨潮笑道:“不过老先生可得给小生保密啊。”
文震亨道:“自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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