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给我留下!”
袁天罡大喝一声,同时脚步毫不停留地迈了过去。
其实,包子铺老板娘通风报信后,就陆续有人转头看向了巷尾,此时见到巷子里走出四个披甲执兵的年轻武者,为首一人怀里还抱着刚才他们嘴里的祸害何家闺女,顿时大感不妙。
“包二娘,你怎么不说还有四个武者?”那名为首的鼠须中年男子对着包子铺老板娘小声怨怪道。
包子铺老板娘不高兴了,同样压着嗓子反驳道:“能怪我吗?老娘话还没讲完,你个大喇叭就嚷嚷着一把火烧这个,烧那个的!”
“这······”鼠须中年男子嘴角哆嗦了两下,暗自懊恼着刚才的鲁莽。
袁天罡可不在意这群人的勾心斗角,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碾压这里的所有人,故而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里谁主事?出来个说话的!”
鼠须中年男子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反而朝着他看,只得期期艾艾地上前两步,硬着头皮答道:“呃,少侠,是我,鄙人姓莫,平时给人婚丧嫁娶吹喇叭,大家都叫我莫大喇叭,不知少侠跟小曦这丫头是什么关系?”
“小曦是我妹妹!”袁天罡双眼逼视着鼠须中年男子,话语中带着压迫地说道,“听说你要烧死小曦,谁给你的胆子?”
“我不不······这这这······”莫大喇叭平时上东家西家地吹喇叭,自诩为见多识广能言善辩,此时被人家抓了个正着,急切之间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怎么辩解好。
“呜,呜,呜······”
袁天罡低头一看,只见跟只小猫咪似的小曦不知道又怎么了,鼻子一抽一抽地呜咽了起来。
顾不得继续逼迫鼠须中年男子,袁天罡用下巴蹭了蹭小曦的小脑袋,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小曦别怕啊,天罡哥哥在这,没人敢欺负你的······”
“呜,小曦,呜,小曦不怕,小曦是高兴,天罡哥哥说小曦是他的妹妹,小曦高兴地哭了······”小曦抽噎地说着,小手第一次伸过袁天罡的肩搂紧他的脖子,也不去管滑落到袁天罡黑色胸甲上面的泪珠子了。
“呵呵,真是个惹人疼的小丫头······”
看着又瘦弱又脏兮兮的何家闺女,被眼前这名穿着黑色金属胸甲、提着黑色大铁棍子的黑衣武者宠溺的样子,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压力巨大,急得是汗如雨下。
半响,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才斟酌着说道:“少少侠,我们这不是眼看着何氏夫妇病死了,想着大家是街坊邻居,就帮忙火化······”
“死?死了,不会的,爹爹娘亲不会死的!”咋闻爹娘死了的消息,小鼻子还抽噎着的小曦挣扎着从天罡哥哥的怀抱中滑了下来,然后飞奔着跑进了茅草棚内。
“爹爹······娘亲······”
袁天罡顺势放下小曦后,也跟在小曦的身后走了进去,同时还不忘吩咐道:“小帅,大楠,二郎,你们看着他们,一个也不许放走!”
进入昏暗的茅草棚内,袁天罡发现茅草棚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四处漏风,木头墙壁的缝隙都用茅草混着泥巴糊上了,就是此刻棚内的东西非常凌乱,好像被人洗劫了似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像臭水沟附近这样的贫民区,官府向来很少管,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纠。像小曦家这样的情况,或者一些绝户了的,家里好一点的东西都会被街坊四邻给瓜分掉。
“呜,爹爹,娘亲,你们醒醒,呜,我是小曦啊······”
茅草棚的最里面,靠墙放着一大一小两张用木板搭成再用茅草铺垫的床,此刻小曦正趴在那张大一些的床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袁天罡走了过去,发现破烂潮湿的棉被下并排躺着小曦的爹娘,第一眼就会注意到他们二人露在棉被外面的脸庞和脖颈,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流黄脓的疱疹,很是恐怖。
仔细一看,袁天罡发现小曦爹娘的身体已经明显僵硬了,小曦父亲睁大的瞳孔更是已经凝固没有光泽,初步推算死亡了至少有三个小时,大概是小曦出门后不久就彻底断气了。
“爹爹,呜,娘亲,呜,你们走了,留下小曦呜怎么办······”
就待袁天罡要研究一下小曦父母得的是鼠疫、霍乱、疟疾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什么传染病时,小曦声嘶力竭地哭喊声戛然而止。
“小曦,怎么了?”
袁天罡伸手一捞,查探了一番,发现小曦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这时,黄小帅、吴大楠和杨二郎三人,大概是发现小曦的哭声突然停了,感觉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以一起冲了进来。
袁天罡摆摆手道:“没事,小家伙这是长期缺乏营养,还操劳过度,最近两天又没吃东西,所以哭晕了过去。”
“那怎么办,我还想着去看剑痴挑战云雾剑的比试呢,再耽搁半个小时就赶不上了!”黄小帅踢了踢歪倒在地上以前小曦爹爹用来摆糖人的小木摊,语带抱怨地说道。
袁天罡想了想,道:“小曦这一昏睡,至少要睡上小半日,我看这边处理一下后,就由我独自送她回客栈吧。小帅你呢,就和大楠、二郎一起去参加高家的寿宴,顺便一睹剑痴挑战云雾剑的大战,如何?”
“那怎么好意思呢,嘿嘿,不过既然队长你这么说,那我们三个就腆着脸去凑热闹了!”黄小帅兴奋地说道,脸上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
杨二郎开口道:“我也留下吧。”
“二郎,你干嘛不去?”吴大楠本来对剑痴和云雾剑的比试满怀期待,被杨二郎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抛下队长去凑热闹,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感。
“是啊!”袁天罡和黄小帅也异口同声地问道。
杨二郎淡定地说道:“筑基境武者之间的比斗,在家里我见识过不少。”
黄小帅撇了撇嘴,袁天罡和吴大楠则点了点头,都没有再多劝说什么。
接着,袁天罡抱着昏睡过去的小曦,和黄小帅、吴大楠、杨二郎一起走了出来。
见外面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包子铺老板娘他们虽然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趁着黄小帅三人进入茅草棚后开溜,袁天罡稍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之前不但谋财,还想害命,但我不会杀你们!”
袁天罡第一句话刚说完,为首的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惩罚不可少!”
袁天罡第二句话一出口,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等人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第一,把你们拿的东西一件不落地物归原位,并且把小曦家打扫干净!”
“应该的,应该的······”以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为首的一众人点头不已。
袁天罡接着竖起第二根指头,道:“第二,我要你们今天晚上之前,把小曦爹娘的尸身收拾妥当,再买两副上好的老杉木棺材,收殓入棺!”
“怎么行,他们有传染病的!”
“是啊,再说买棺材还得花不少钱吧?”
“太过份了,一副新打的杉木棺材,就得两三百文钱,上好的老杉木棺材至少翻倍啊!”
······
袁天罡目光有若实质般地扫视了一圈,直到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等人被逼视地安静了下来后,才冷声道:“有意见?”
“这这这······”为首的鼠须中年男子莫大喇叭在袁天罡地威胁下,结结巴巴了一阵后,才苦着脸说道,“没没······没意见!”
袁天罡再次竖起第三根指头,道:“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