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清池一掌甩进坑里的,是个声音冷厉的女子。
就如此巧,还是个玉清池不想再提的旧相识。
玉清池脸埋在土里,未动一下,耳边是女子边叫少主,边大声呵斥。
句句泼辣,没上没下,还真是老样子。
那女子骂够,玉清池听那脚步是要走了,刚舒口气,那娃娃开口了。
“爹爹!”
“!”
不用瞧见,玉清池也知道那娃娃是在叫他,一张老脸往土中埋了又埋,竟想直接挖个坑钻进去了。
女子愠道:“胡言乱语,怎还学的随便认爹了?”
玉清池听得扑腾声响,随即那女子“呀!”的惊叫,约摸……是被咬了。
那小童跑到玉清池头边,边搡边叫。
“爹爹……”
“爹爹……”
小东西搡了他几下,玉清池都没声响,一时以为他被打死了,竟都急出了哭腔。
玉清池这死实在装不下去,慢悠悠起身,装成刚醒的模样,迷糊道:“方才怎么了?我好端端怎的昏过去了?”
那女子冷笑:“装模作样……”
玉清池耳边有近了的脚步,随即,耳边一句嗤笑:“原来是个瞎子。”
这话多少刺耳,玉清池未有什么反应,旁边的娃娃倒是动了,衣料摩挲,一阵乱响,那女子又大叫道:“少主,您又咬我作甚!”
“少主,松嘴,松嘴……”
那女子疼的吱哇乱叫,却不敢出手,玉清池知她,虽嘴上没个把门,但确是个蠢忠的傻人。
最后还是玉清池寻声过去,哄娃娃松了口。
小童子一头钻进玉清街怀里,闷闷道:“喜欢。”
那女子瞧见自家少主和路边一个穷酸瞎子如此亲近,终还是收敛了些态度:“是你救了我们少主?”
玉清池半分不愿招惹麻烦,只想回药王谷喝口凉茶压惊,忙呼冤枉:“非也非也,这位女侠,不要误会……”
“我不过是路过,这娃娃忽的就揪住我叫爹,我也是一头雾水。”
玉清池将怀中的娃娃拎出来:“女侠,您……”
那女子道:“停,叫我红珊便好,女侠就不必了,着实太臊。”
“红珊……”
玉清池喃喃二字,嗓子一哑,竟是说不出后头的话了。
……
“红珊……”
“你若是真为我好,就该一刀给我个痛快。”玉清池道。
红珊是以前伺候师尊的侍女,后来师尊飞升渡劫,便留下伺候玉清池了。
红珊眼睛通红,擦他额上的虚汗:“胡说,满嘴晦气,好端端怎的就满口死字?”
玉清池被挖掉腺囊已过三月,这三个月,真比玉清池做的任何个噩梦都来的恐怖。
分明不想,也都累极,身子却的难以自控,日日夜夜都高热生汗,软的一塌糊涂。
情期这东西,几天就够折磨人,更不必说一连数月。
玉清池后颈牙印新痕叠着旧印。
以前那处有腺囊,几个小畜生下嘴还有些顾虑。
如今,他无法再被标记,再爬上来,都死咬他后颈,像是要把以前少咬的补回来。
乾元特生的犬齿扎破皮肉,将自己的信香强灌进去,临时标记他。
玉清池被来来回回覆印,几个乾元的信香在他体内打的昏天黑地,痛苦中倒也有几分好处,他不至于陷入重度情期,总还能有些神智。
只可惜,有这神智还不比没有,玉清池每日一清醒,只觉得天昏地浊,不见生路。
红珊道:“仙君,停药吧。”
“呵。”
红珊急了:“如此下去,真是不行……也只能停了逍遥仙偷给您那药,只要成结结印,数十年内,都不会水深火热……”
玉清池瞧着窗外:“。”
红珊揉揉眼睛走了。
结果当日,玉清池吃密丹的事就被他几个好师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