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高二的同学即将升高三。
宋祈雨从高一就是在李鸿班上,后来高二分文理班。她对文理都没什么意见只是问了温语“你应该要去文科吧?”温语那时点头,宋祈雨就跟着温语一起选择文科了。而李鸿主要教的是语文,他也被分在了文科二班当班主任。
宋祈雨原本是在文科一班,她跟李鸿说想到他的那个班,也想和温语到一个班。李鸿最后还是和一班班主任商量了一下把宋祈雨调过去了。但周煜后面因为那次考试得第一被调到了理科13班。
自从那次运动会被周煜强吻,她又羞又恼。有时候一个人不理周煜搁那生闷气,换来的是周煜三番五次的挑逗她,甚至一声不吭就吻上去,硬是把宋祈雨服软了。
被宋祈雨拒绝的陈涛他不服气,每天硬是要看看宋祈雨口中所谓的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但他每次都蹲不到宋祈雨和哪个男的走得近。只知道她有时候去楼上的理科班。
陈涛知道宋祈雨和周煜走的挺近的,但他那个猪脑子就是不知道,温语才开始不知道这个事,后面知道了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陈涛,你跟我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陈涛答应了下来。
他们到了楼梯拐角“你还要继续装傻吗?骗自己没意思。”他愣住,温语看起来倒是挺淡定“不好意思,她只是把你当同学。她跟我说过她高中不想谈恋爱,怕影响学习。”他低下头没有说话。“涛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行吗?”他点了点头。
后面陈涛好像一直在学,好像听说陈涛交了个女朋友,是理科五班的一个女生。
夏季蝉鸣声连绵不断。他们还有最后几天就期末考。
“还剩最后五天你们就放暑假了啊,来了之后各位都已经高三时间只会更紧迫,同学们暑假别一个个晒黑让我认不出来了啊。”台下传来笑声“期末考你们都考个好成绩给我这老头子争个光啊。”有一些男生调侃着李鸿“老李啊,您还知道您老了?我们还以为您不知道呢。”李鸿闻声骂道“臭小子,我还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了啊?”台下又传来一阵笑声。
“好了好了,该聊的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好好听课听见了吗?”班上集体“听到了——”李鸿无奈摇了摇头开始讲课。
好在今天是周六,这节课上完就放学了,他们有一天的休息日。
一放学周煜早在操场上面等宋祈雨,她看见他向温语道别和周煜一起出了校门“怎么啦?你今天又打篮球?”他笑了笑“对啊,你有什么安排吗?”
“要不你陪我接一下我表妹吧?”周煜看着她点了点头。
“小依在这里!”宋依看见了宋祈雨朝她跑了过去。她轻轻摸了摸宋依的头,宋依看见旁边的周煜凑到周煜面前“哥哥,你是我表姐的对象吗?”周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
“宋依!”刚刚那番话无意间被宋祈雨听见了。少女通红着脸怒斥着。宋依见状立马道歉“我错了。”
已是下午5点,宋祈雨跟张倪覃说了今天晚上她们晚一点回来。周煜倒是跟一群人在篮球场打篮球。宋祈雨在旁边的椅子上教着宋依题目。
“干嘛呢,小谷雨。”周煜朝她们走过来。宋祈雨抬头“嗯?打好啦?”周煜点了点头。宋祈雨低头继续教宋依题目“知道怎么做了吗?”宋依本来就聪明只是基础不太好,听宋祈雨这么一讲她就懂了。少女点头“走吧,送你回去。”
“好。”周煜跟在她们的后面。
到了楼下周煜喊住宋祈雨,宋祈雨见状让宋依先上去。
周煜:……
宋祈雨:……
“喊我干嘛?”周煜冷静了一会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我被你孤立了。”
宋祈雨:……你今天又犯什么神经。
“没有犯神经。”他挑了挑眉低声在她耳畔吐了口气“是想亲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煜直接亲了上去。宋祈雨双手一直拍打着周煜的肩膀。但周煜没有当回事他咬了一口她的唇随后放开。
“小谷雨,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她没有理会他直接往楼上跑去。
少年靠在楼梯口墙上勾了勾唇。
2023年6月23号。
高二的已经考完离校。
“宋同学。”她扭头看过去是陈涛“怎么了?”她皱了皱眉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因为她和周煜约好了。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哄女孩子开心。”他挠了挠头。闻言,少女眉头舒展开“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那些有对象的男生。”他想了想的确如此,宋祈雨又不谈恋爱怎么知道呢?陈涛道了谢就走了。
“小谷雨,这里。”她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了周煜站在校门口等着她。她抿唇小跑过去。“他找你干嘛?不会又是向你表白吧?”他把“表白”二字咬重。
“不是不是,他问我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周煜听了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那你怎么说的?”他俯身靠近她“我就说的是‘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问那些有对象的男生。’就没啦。”他牵起她的手轻轻的问着“饿了吗?”她摇头。
他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边牵着她边说着“是不饿还是不想让我花钱?”她被戳到顾虑没有吭声。但他还是把她牵进一家面馆“两碗面,一碗不要葱不要辣。”她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葱?辣我明明能吃。”
他笑着戳了戳宋祈雨的脸蛋,“说你笨,你还不信。”她嘟着嘴“我才不笨。”周煜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嗯,你不笨。那你怎么忘记了你这几天生理期了?最近你休想碰辣。”她怔住。上次她只是随口一说结果他居然记住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回忆…
Y:怎么还不睡觉?
S:疼,睡不着。
Y:怎么回事?
S:来月经了。
S:本来准备睡觉的,结果疼醒了。
“想什么呢?”周煜笑了笑“面来了,快点吃吧。”
宋祈雨盯着自己那碗清淡没有葱的面,心中涌上许多委屈。
自从她父母离开,没有人能记住她不喜欢吃葱,不喜欢吃香菜。她抬头看着他低着头吃这碗充满她的少年爱意的面。
“我想去那个篮球场。”她轻声说。“怎么想去篮球场了?”他又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没有回答只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他同她一起走到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
“你怎么了?”周煜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没有说话周煜也没追究到底。
她把她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了周煜,周煜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紧紧抱着她。在夕阳下一直抱着。
暑假过去,离倒计时365天。
高三学生进入了复习,宋祈雨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她一会进出办公室抱试卷。温语倒不用宋祈雨操心了,她早就把所有的解题思路都在本子上写了,每次温语不会的题都在本子上找思路就好了。
一学期很快就过去,最后一个学期被喂的鸡汤特别多,时不时会提一嘴,原本一星期放一天改成了一星期放半天假,也没什么作业。都是让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周煜。”宋祈雨有一次在拐角处看见了周煜“你最近成绩多少?”周煜想了想“680左右。”
“老李跟我说有一个录取名额学校准备给我。”周煜冷静了一会儿便开口“哪个大学?”她只是说“南大。”周煜眼底晦暗“我没同意。”他抬头复杂的看着她。
她想到在办公室里面,李鸿问她要不要去南大,她没同意。
“小宋,老李喊你。”她点了点头“嗯知道啦。”
“宋同学,这次喊你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李鸿笑了笑“你成绩很优秀,我们这有一个保送名额你要不要?”她咽了咽口水故作冷静问着“什么大学?”
“南大。我觉得南阳的大学也挺好的,也挺适合你。所以你要不要这次的保送名额?”她看着李鸿笑了笑“李老师,我不要保送名额,南大不是我的理想学校。我会通过自己的成绩,来考上我自己满意的学校。”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老师,我和别人约好去北大了。”
“为什么不去?”周煜问她。“是因为和我约好去北大了吗?”
秋风拂过他们身边,宋祈雨头发被风带动,尤为beauty(美丽)
少女站在那没吭声。
“你不用这样的…,我可以考南大的。”他心里很复杂但表情毫不在意。
她摇头“不是全为了你,北大是我的梦想。我想去北京看看。”她抬头看着他“周煜,我想考北大,所以我拒绝这个保送名额。就算是清大的保送名额,我都不会同意。因为我已经有心仪的大学,你懂吗?”
他一时间被噎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点头。
周煜回到家里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愣了愣神,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坐了下来,他打开日记本,密密麻麻的字。
2017年2月8号
今天看见一个女生,她笨笨的,在超市买个东西都要犹豫一下。
2017年3月10号
原来她是我们学校的第二名,老是被我压在第二名。
2017年5月20号
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遇见她的次数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遇见她。
2017年6月23号
马上就暑假了,再也见不到她了,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
2017年9月1号
我们已经初二了升国旗的时候在主席台上看见她了,她是那么的耀眼,我好像是有点喜欢她。
2017年10月20号
苏漾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我脑海浮现她的样子。但我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跟我说他有,是年级第二宋祈雨。我失了神,但捕捉到她的名字叫宋祈雨。
……
2023年10月3号
我被查出来癌症晚期,医生说我还有1年的时间。一年吗?应该够了。
2023年11月13号
我还有11个月的时间啦,但我好不甘心,我和她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为什么偏偏得了癌症。那我只能告诉她,我没有考上。
日记记录了六年,每一年每一句话都关于她,都句句不离她。
少年看的有些愣神,抬起笔写上:
2024年2月9号
她拒绝保送名额,说要自己考上大学。我为她感到庆幸。可我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去了寺庙,自知我癌症晚期没有什么奇迹可言。所以,我上了三炷香。
一愿,祝她平安顺遂。
二愿,祝她考上北大。
三愿,祝她幸福。
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对啊,喜欢了六年。怎么可能甘心呢?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遇见了宋祈雨,得偿所愿。不幸的是,自己得了癌症晚期,只能在他的少女面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2024年3月15号
“宋祈雨。”她转过头来看见了周煜,“怎么啦?感觉你很开心的样子。”周煜挠了挠头“没什么,只是看见你我就开心。”
只是想最后多看你一眼。
“油嘴滑舌。”她笑了笑“马上都要了,你还不着急呀?”他摆了摆手,毫不在意“我只是出来放松放松而已。”
最后几个月学业比较紧,周煜和宋祈雨也没过多说话。
但是周煜每天都会看着宋祈雨的背影,宋祈雨却浑然不知。
2024年6月6号
“明天就要迎来了,别忘记带东西了,交卷前好好检查一下。可以提前交卷,但不建议提前交卷,除非你有把握听懂了吗?”李鸿继续喋喋不休“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晚自习给你们放电影,下午就把手机还你们好不好?”果然,这种对高三学生最有效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好!”
李鸿不是什么喜欢食言的老师,说给他们看就给他们看。几个男生见状直接放恐怖片。
班上有一部分胆子小的都心惊胆战的,有一些同学被里面的“鬼”吓到拿起手机就刷起了视频。
宋祈雨晚上自己是自己回去的,被蹦出来的苏漾吓了一跳。
“苏漾!”她用手上的书打了苏漾一下“哎哟,别打了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宋祈雨见状放下手中的书,也没有理他直接回家了。
6月7号
开始,考生都进入属于自己的考场,几乎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他们书写的是他们自己的未来,也是属于自己的人生。
宋祈雨很快写完了自己的第一门科目——语文。她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就交卷了。
下午的数学卷子宋祈雨很快写完了,检查了几遍熬到交卷时间就交了上去。
持续了3天也终于落下帷幕。
考完宋祈雨第一个事情就是问周煜成绩,周煜语气很平淡“不知道,我觉得我考不上了。”
宋祈雨愣了一下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我们还可以到一个城市不是吗?”周煜轻轻的声音响起“希望吧。”
他们挥手道别,周煜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走远才补充道“就算考的上北大,我也上不了了。我就这一次失信,因为没有下一次了。”
成绩公布出来宋祈雨坐在张倪覃的电脑面前点开网页看了看成绩总分715分。她可以,她可以选择北大。
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打开手机问周煜得来的是一句“我没有考上。”宋祈雨沉默了一瞬,好像做了某种决定“你考了多少分?”
“700分。”周煜如实交代。“我们异地吧,宋祈雨。我们能熬过去的。”少女回了个“好。”周煜没有告诉她,要报哪个学校。
周煜是想默默离开,不想让宋祈雨知道,但是他六年的日记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他想,如果可以,希望父母能够给那个叫宋祈雨的这个女生。他告诉他的父母,说这个务必等大学毕业再给她。周父周母应了下来。
暑假已经过半,周煜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嘴里说着“小谷雨,下辈子我拿健康的身体来爱你,这辈子,就算了吧。”他眼角留下泪痕“可是,我好不甘心。”他慢慢闭上眼。
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消息。
S:最近你怎么不来找我了?我有点想你了。
Y:没什么。就是我暑假和父母回老家了。
S:嗯,我知道了。
可是,小谷雨。
我又怎么,不想你呢?可你看见这样的我,你一定会哭出来的吧?可我,舍不得你哭,更不想看见你哭。
他抬笔在日记上面写上:
2024年8月5号
今天她说想我了,我也想你了小谷雨。我活不久了。
小谷雨,我爱你胜过爱自己。希望你,平安顺遂,无忧无虑。我知道你不会无忧无虑,但至少别对我哭。
他缓缓放下笔看向窗外。天气很好,但他的心情是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