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
两千余铁甲战士神情肃穆地跟在虞晚、陈一龙身后,浩浩荡荡地开赴出去。
换了一身银袍之后,虞晚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坚毅果决,额前的刘海伴随‘哒哒’马蹄有节奏地飘动着,别在腰间的青铜宝剑更给他增添了些许肃杀之气。
南京皇城南北长2.5公里,东西宽2公里,周长9公里,轮廓呈凸字形。
皇城开有六道门:正南为洪武门,正对着都城正阳门;东南为长安左门,外为长安街;西南为长安右门,东为东安门,西为西安门;北为玄武门。
宫城又称大内,俗称“紫禁城”,开有六道门:正南是午门,东南为左掖门,西南为右掖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正北是北安门。
马士英是东明政权的内阁首辅,他居住和办公的地方都在皇宫内的文华殿。
由于扬州城破,皇宫卫戍部队已大多逃散,只有马士英直辖的数百名锦衣卫还留在宫里,此时见到大批虎卫军攻入紫禁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反抗还是该逃跑。
双方就这样对峙在文华殿大门之前。
陈一龙按照虞晚的吩咐,朝惶恐不安的锦衣卫厉声大喝道,“吾奉诏清君侧,诛杀祸国殃民的大奸臣马士英,尔等胆敢阻拦便以谋反罪论处,识相的都给我滚开!”
说是清君侧,但锦衣卫们都知道这只是政治斗争的借口罢了,陈一龙这是明目张胆地进行宫廷政变!
只是虎卫军历来彪悍,人数又数倍于己,更何况马士英平日里刻薄多疑,犯不上为他卖命。很快,这些锦衣卫就纷纷放下兵器,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随我一起杀入文华殿!”
虞晚翻身下马身先士卒,拔出御风剑率队杀了进去。
但等他们进去之后却扑了个空,殿里只有一个衣不蔽体的宫女正蜷缩在房间内抽泣着,当虞晚闻到那股似曾相识的腥味之后,他很快便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虞晚从地上捡来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柔声问道“马士英去哪了?”
那宫女看到虞晚柔和的目光之后才放下心来,双手抱胸颤声说道“他……他在太极殿……去找皇上了!”
“全军都有,去太极殿!”
随着虞晚这一声大喊,陈一龙心头却是猛地一震,连忙拉住他小声说“虞兄弟,太极殿可是皇上居住的地方,怎么可以带兵去逼宫呢!”
虞晚却冷冷一笑,“我就是要当着朱由崧的面杀了马士英,民族都要灭亡了,陈大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做,不会牵扯到你!”
不待陈一龙回应,虞晚已率着虎卫军折返回来,向太极殿奔赴过去。
虎卫军一路过去势不可挡,仅有几十个马士英的心腹侍卫拼死抵抗,却也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很快就被砍成一堆肉泥。
紫金城里,太极殿内。
此时此刻的朱由崧真正演绎了什么叫孤家寡人。整个宫殿,就只剩他和马士英及几名侍卫,文武大臣、太监宫女都已逃之夭夭。
偌大的东明王朝,占有东南数省以及两三千万人口,坐拥史可法郑成功等能臣干将,本该大有所为,却因为他的荒淫无度,导致短短数月就把这个家败得一干二净。
“皇上,清兵不日就要兵临南京,大明气数已尽,不如出城纳降,如此上可保全皇室血脉,下可安抚黎民百姓,岂非两全其美哉!”
朱由崧披头散发地瘫坐在龙椅上,眼带悔意地瞪着马士英,“朕虽然碌碌无为,却也得谨遵列祖列宗君王死社稷的国训!姓马的,朕平日里是如何待你,你竟然让朕向满清鞑靼称臣?!来人,把这逆贼给朕拿下!”
然而任凭弘光帝如何咆哮,殿内的侍卫却岿然不动,尽皆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马士英嘲讽笑道“朱由崧,你可真是猪脑子,宫里宫外都是我的人,你还指望他们听你的不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姓朱的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那几名侍卫纷纷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直接将朱由崧给直接抬了下来!
“马士英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把你绑到多铎那去。”
扬州城破,马士英是最开心的了,终于有了投奔新主的机会,要是把朱由崧活抓过去献给清廷,那自己列土封疆自然不在话下。
就在他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时,殿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不多时,只见一个脑浆迸裂鲜血淋漓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马……马大人,陈一龙的虎卫军杀进来了!”
“什么?!”
马士英气得脸都绿了,本来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半路蹦出个二愣子,这陈一龙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让兄弟们先顶着,我带朱由崧从后门出去!”
马士英话音刚落,突然只听见“呼呼”声响,数十支箭矢从门外飞来,将他的手下都射成马蜂窝,死得不能再死!
半响之后,一波精壮勇士鱼贯而入,在马士英惊愕不已的目光下,一名身穿银袍的帅气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姓马的,今天你没有弄死我,现在本少要弄死你了。”
马士英使劲揉了揉眼睛,良久后才脸色惨白地说“姚……姚大锤?果然是你这狗日的!”
“是我,没想到吧。”虞晚手持利刃向马士英步步紧逼过去,楚言差点被他杀害,虞晚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不能杀我!我背后有满清多铎王爷撑腰,你敢动我就是自寻死路!”
看着虞晚杀意滔天的眼神,马士英才真正感到了害怕,眼前这个少年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姚……姚大锤,只要你放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我只想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马士英仿佛看到了生机,兴奋不已地看着虞晚说道。
“那就是你的命。”
马士英刚想开口求饶,却忽然只觉得脖子一凉,一阵冰冷的痛感直插心底,很快就意识全消扑通倒地,再也不省人事。
平日威严颤颤的太极宝殿,此时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权倾朝野手握重权的内阁首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一命呜呼,短短半日,南京紫禁城就发生了这等惊天政变。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这个叫姚大锤的少年,弘光帝朱由崧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他杀得手痒把自己也顺带着干掉。
“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陈一龙终究是忠于朱由崧,翦灭马士英之后连忙上前把弘光帝扶了起来。
“陈爱卿和姚壮士救驾有功,朕封你们为……”
虞晚却宝剑回鞘直接打断道“清兵随时有可能渡江,赏赐什么的等退敌之后再说吧。陈大人,请跟我说一下现在南京城的兵力配置及粮草情况。”
弘光帝见虞晚一点都不买自己的账,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但看到虎卫军对虞晚比对自己这个皇帝还尊敬,便只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陈一龙扯了扯嗓子道“南京城现有军队两千六百余人,火炮二十七门,大小船只三百二十余艘,石油五百九十一桶,火铳七百三十六把,箭矢六千余发。粮草则有五十八万担,可供二十万多万军民一年食用!”
虽然奸臣已除,但清兵自入关以来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两万先头部队就把江北的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光凭这两三千虎卫军,陈一龙真不知道能抵挡多少个时辰!
“好,清兵不日便会南下,登陆之地极有可能在瓜州江阴二地,马上派出斥候渡江打探消息,一旦确定清军登岸地点即刻来报,其余将士全部驻扎在凤栖山下,没我命令不许妄动,我自有退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