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术都安排妥当后,虞晚便让余老三带着崇祯、凌香等去大壮家里躲着,静待李长栋贼军的到来!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踏踏踏”的马蹄声响彻夜空,将林子里的飞禽走兽都惊得四处逃奔,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着整个村镇。
不久后,这支贼军便进入了虞晚精心布置的伏击圈。
“别紧张,放轻松点。”
虞晚实在想不到,看起来满脸横肉的大壮,胆子居然那么小,要不是自己不时地安慰着,恐怕都要吓尿裤子了。
“奇怪,怎么这帮穷鬼都熄灯了。”
一个副将打扮的大汉环顾四周,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亮灯,且先过去瞧瞧。”
大军之中,一位身披战袍的魁梧壮汉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柄乌黑的大铁枪。看模样,他应该就是令村民望而生畏的李长栋了。
那副将得令后,带着几十个人凶神恶煞地冲向余老三的家,一脚便将早已破烂的门板踢碎,不消领导吩咐,这几十名饿狼就一拥而进,搜刮掠劫。
见状,虞晚微微一笑,拈弓搭箭,待大壮点燃箭头上的棉絮之后,便赫然射向余老三家的屋顶,“等的就是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火箭带着及其绚烂的尾巴划破夜空,‘砰’地插在余老三家的屋顶上。
屋顶上布满了干枯的茅草,再加上半桶猪油,很快就窜燃了起来!
没等屋里的人做出反应,火苗已蔓延到屋里的柴堆,瞬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有十几个命不该绝的反应极快,毫发无损地逃了出来;又有二十多个身上衣服全部被烧着,用尽全身力量跑出这间破屋,却捎带着把周遭的人都给点着了;剩下的二十多个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不是被浓烟熏晕就是被活活烧死,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后,尽数被埋在火光之中。
“有埋伏,快撤!”
李长栋看出猫腻,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哪想到骑兵刚跑到村口,就被横空而降的绳索撂倒一半,后面的来不及减速,厚重的马蹄竟将跌落在地上的战友给活活踩死,贼军霎时乱做一团。
眼瞅着时机已到,虞晚一声令下,左右两边同时出击,五六匹奔腾而来的快马迅速将贼军杀成几块!
渔民人数虽然不足贼军的三分之一,所用兵器也无非是刀叉棍棒,但在虞晚的带领下却士气高涨,打得贼兵自乱阵脚毫无斗志。
徐虎此刻化身为一位嗜血杀神,手中巨斧轮得呼呼作响,马下很快就积了一堆贼兵的残肢断臂。
冯戴武艺却更为了得,手中的快刀如同风火轮一般,快得无人能看得清他使用什么兵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斩了三十多位贼兵。
余豪虽然力气不如徐虎,武艺不如冯戴,眼神身手却极为灵敏,连连废掉几个想要暗箭偷袭的贼人。
至于虞晚,他的对手就只有一位,就是眼前的李长栋。而李长栋也从乱军中一眼就看出,虞晚就是渔民的核心人物。两者都想干掉对方的最高指挥官。
“小杂种,你的兵器就是这根破棍子吗?”
李长栋两眼微眯,上下打量着虞晚。
虞晚横棍在手,拍马上前,大喝道“用打狗棒打狗,最合适不过!”
“砰!”
枪棒对碰,两人虎口皆是一麻,随即又调转马头,再次厮杀。
这李长栋不愧是能以一己之力干掉几十个满清勇士的强者,枪法果然到了炉火纯青招招夺命的地步,虽然比不上常遇春的常氏枪法,但也是不容小觑,其使枪的姿势、力道、精准度都比现在的虞晚强太多了,甚至还抖出了虞晚从未见过的枪花。
交战不到十回合,虞晚已两臂发麻,渐渐支撑不住。
“怎么,来来回回,只会这么一招吗?”
李长栋冷冷一笑,手中铁枪挥舞得更加起劲。
‘完蛋了,我只会常氏枪法的第一招,纵使这套枪法再奥妙精深,用久了对方总能找到解决之法!’
虞晚心里一乱,招架起来就更加吃力,李长栋虚晃一枪逼退虞晚后,突然举起长枪,大喝一声,斜劈而下!
这简单无比的一招却夹带着无穷无尽的气势,仿佛连空气都能被劈成两半,虞晚退无可退,只好下意识地举起檀木棍,护在身前,只听“哐”的一声脆响,木棒竟被枪头劈成两半!
然而这一下却并不能产生多大阻力,枪头依然凌厉划过虞晚的胸口,一道鲜血将他坐骑上的毛发都染成了暗红色!
就在李长栋将要上前取了虞晚的性命时,冯戴立刻拍马上来救。
“李长栋,看招!”
这二人正是不分上下,棋逢对手,恶战三四十回合仍没有分出胜负。然而李长栋的手下却渐渐恢复了斗志,重新占据上风,不一会儿渔民已经死伤过半!
见此,虞晚只好忍住伤痛,趁李长栋跟冯戴打得难分难解之际,悄然靠近,掏出怀中那把匕首,赫然向李长栋跳了过去!
李长栋不愧身经百战,早用余光瞟见了这一幕,连忙纵马右闪,调转枪头刺向虞晚!
也亏虞晚眼疾手快,情急之下一把握住枪杆,右手中的利刃猛地扎向李长栋,在后者绝望惊恐的眼神下,将李长栋脖子上的血脉、喉管尽皆割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贼首已死,继续反抗者杀无赦!”虞晚割下了李长栋的头颅,将其高高举起大声喊道。
当然,喊完话之后还不忘顺手将李长栋的铁枪据为己有,此物坚韧沉重锐利无比,确是难得的好兵器,耍起来比自己那根破棍子强多了。
本来双方厮杀正酣,却因为这一声大喊骤然停了下来,李长栋的手下其实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眼下头领已死,也就失去了抵抗之心,纷纷争先恐后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徐虎却不是仁慈的主,在乱军中一把将李长栋的得力副将给生擒了下来,捆绑结实后便扔到虞晚跟前。
“虞将军,没事吧?”
冯戴拍马上前,检查一下虞晚的伤势。
虞晚还未回应,崇祯便跟凌香等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这场大战,他们全程都看在了眼里,真可谓惊心动魄、震撼人心,尤其虞晚受伤时,若不是崇祯拦着,只怕凌香已经冲了出来。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敷上吧!”
凌香将虞晚扶了下来,然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玫红色的小瓶子。待余优将他的伤口简单清理一下后,这才把瓶子里的药倒在布条中,将虞晚肉眼可见骨头的伤口给包扎起来。
虞晚本来还想跟凌香公主拌嘴逗乐,但见到她晕红的大眼睛却舍不得再捉弄了。
看见爱将没有性命之忧,崇祯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派冯戴率人打扫战场后,便走到李长栋的副将身旁,脸若冰霜地说,“身为大明将士,怎可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见副将仍缄口不语,徐虎不由得怒上心头,给他狠狠踢了一脚,“问你话呢,装什么死。”
那副将似乎很害怕徐虎,连忙挣扎着坐直身子说道“回各位大老爷,我们本是袁崇焕将军的部下,袁将军死后,我们这帮兄弟们也都不愿意给崇祯老儿卖命了,一路从辽东逃到江南,本来兄弟们在江淮一带倒也逍遥自在,但就在几天前,李长栋听说福王朱由崧,也就是崇祯老儿的堂弟,在南京被四镇总兵拥立为皇,所以就想前去投奔,谋个前程,怎奈这淮河天险,又无船可渡,因此才想到劫掠这附近的渔民!”
此话刚落,满堂皆惊,虽然朱由崧称帝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但他们忙于赶路,从未听说过此事。尤其是崇祯帝,他万万没想到,距离北京沦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京就拥立了新皇,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儿子,居然是那不成气候的朱由崧!
相对于别人的震惊,虞晚倒是最为平静的,正史确实是这么发展的,他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能赶在朱由崧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