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显着你了。”
蔺棠在旁边不服气,“有种就跟男子一样去科考,在这里装什么聪明。”
蔺松神色无奈,厉声斥责:“蔺棠,休得无礼!否则,就回去抄《道德经》。”
“......”
蔺棠欲言又止。
可对上蔺松的眼神,又闭上了嘴。
蔺松歉疚道:“家父忙于府衙事务,在下又忙着准备科举,赵姨娘过于宠溺她,难免疏于管教,把蔺棠惯坏了,还请柒姑娘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我颔首莞尔,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给灾民们分粥。
余光里,蔺松仍瞧着我。
“仔细瞧来,柒娘跟舍妹夭夭,还是有几分不同。”
我有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蔺松白面儒冠,低头浅笑间,尽显出文弱书生的儒雅。
“以样貌来言,夭夭脸圆娇憨,不如柒娘的脸庞小而娇俏,她眉眼清丽,却少了柒娘那丝妩媚,她长得娇小,不比柒娘身材窈窕高挑。”
类似的话,魏驰好像也说过。
“然后呢?”我又问。
“然后就是性子。舍妹若是比作成水,那柒娘则是冰,清冷孤傲,不卑不亢,跟舍妹那种温软柔弱性子比,是截然相反的。”
我忍不住打趣道:“蔺大公子这般夸我,就不怕令妹知晓会生气?”
蔺松低头苦笑。
“会吗,她心里眼里,向来都只有睿王殿下,又怎会在意我这个兄长如何看她。”
“......”
这话.....听起来也有些怪异。
空碗递到我眼下,抬手接过,盛了满满的米粥又递了回去。
想要抽回手,一只粗糙厚实的大手却覆在了的手背上,趁机摸了我几下。
我倏地抬起眸眼,看向对方。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眉络腮胡,头发潦草如鸡窝。
壮汉冲我挑了几下眉毛,贱兮兮地笑道:“这位小哥生得细皮嫩肉的,好看得紧。”
身旁的玄掣见状,登时亮出了剑,吓得那壮汉端着碗走了。
壮汉捧着碗,蹲在街角,一边喝粥一边盯着我瞧,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
看了那壮汉几眼,我心里冒出个主意来。
或许可以利用下,跟魏驰把软管散的解药讨来。
......
每日分粥两顿,到黄昏分完最后一桶粥后,人已经累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再加上体内软骨散的毒性,我爬上蔺府的马车上后,直接瘫坐在车里,无力动弹。
娇气的蔺棠也跟没骨头似的趴在赵姨娘的怀里。
“娘,好累啊,这粥到底要分到何时呀,明日我可不可以在家不出来?”
“要不我还是抄书吧,十遍,二十遍,都行。”
赵姨娘亦是满脸疲惫,可还是把蔺棠抱在怀里,时而摸下她的头,时而拍拍她的肩,耐心哄她。
我坐在旁边瞧着母女二人,竟好生羡慕。
有娘在真好。
若是母妃还活着,我也会像蔺棠这样,趴在母妃怀里撒娇抱怨。
脑子里幻想着那样的画面,竟疏忽了自己太过直接的视线。
蔺棠侧眸朝我看来,努着小脸凶我。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赵姨娘掐了下蔺棠的脸蛋儿,柔声训责:“好好说话,不得无礼,当心睿王殿下知晓,回头怪罪你。”
蔺棠不屑地“切”了一声。
“子休哥哥才不会怪罪我呢,她一个贱婢怎么能跟我比,我好歹是知州千金。”
赵姨娘掐住蔺棠的嘴。
“小祖宗你就少说几句吧。”
赵姨娘看向我,尴尬陪笑:“我家棠儿嘴贱,柒姑娘勿怪。”
我客套地扯了下唇角。
蔺棠炸了:“娘,你怎么能说我嘴贱,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赵姨娘用力按头,捂住了蔺棠叽叽喳喳的嘴。
马车内静了须臾,赵姨娘略显局促地开口问起了魏驰的事。
“听闻,睿王殿下前不久娶了王妃?”
我颔首应是。
“不知侧妃是否也都纳全了?”
赵姨娘这话一听,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之前倒是有两位侧妃在的,只是其中一位侧妃前不久病故,目前,睿王府里只有一位侧妃。”,我如实回答。
赵姨娘的眸底闪过一抹喜色,眸光都亮了许多。
“那睿王殿下可有再纳侧妃的想法?”
还未等我开口,赵姨娘怀里的蔺棠不乐意起来。
她皱眉仰头,甚是反感道:“娘,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嫁给子休哥哥当侧妃吧?”
赵姨娘诧异地看着怀里的宝贝女儿。
“怎么,你不是心悦于睿王殿下吗?”
我亦是抱有同样的疑问。
几日下来,蔺棠总是针对我,很难不让我怀疑她对魏驰也有些心思。
蔺棠摇头道:“我是喜欢子休哥哥,但我才不想嫁给他当侧妃呢。”
赵姨娘甚为迷惑。
“为何?回到都城当侧妃,有什么不好,总比一辈子待在这小山城好不是?”
“而且,你不也很怀念都城的繁华,很想回去吗?”
“总归是到了年纪要嫁人的,能嫁给睿王殿下当侧妃,那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
蔺棠并不认同赵姨娘的话。
“我不要,子休哥哥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大姐姐,我才不要活在大姐姐的影子里。”
她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眸眼里充满了向往和憧憬。
“我蔺棠要嫁个心里只有我的好儿郎,而且也绝不会像娘一样,委屈自己做侧室,看人眼色过一辈子。”
“......”,赵姨娘脸红一下绿一下,表情甚是精彩。
可我听完,却对蔺棠刮目相看,忍不住称赞了她一句。
“蔺小娘子倒是活得清醒。”
蔺棠坐起身来,冲着我扬起下巴,自诩道:“那自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既然你不是心悦于睿王殿下,蔺小娘子又为何总是找柒娘的不是?”我问。
“就是单纯看你这张脸不顺眼!”
说完,蔺棠还冲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收回视线,不再瞧她。
庶女讨厌、嫉妒嫡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顶着这张与蔺芙相似的皮囊,合该被她这个从小看眼色长大的庶女厌烦。
夜里二更天,魏驰仍未归宿。
我睡到一半醒来,因被褥上沾染的潮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屋外雨声渐歇,索性推开房门来到廊庑下透气。
却没想到正对面的西厢房里,烛光仍亮着。
而秉灯夜读的蔺松此时正立在房门前,凝望着我所住的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