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不是还没死的吗?”我回头看向身后两个瑟瑟发抖的空姐小妹。
两个空姐小妹牙根咬得嘎嘎作响,惹得我忍不住呵呵一笑,“至于吗?你们?”
我从心跳和呼吸等角度一个劲证实那个躺在地上的不是什么死人,用不着害怕成这样,在心头烙下阴影更是完全没有必要。
可闵采青和凌雪燕而今如同着魔。两人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我,仿佛两人说的死人不是躺在我身后的那个,恰巧是我。
我心说,我的样子有这么怕人么?
可我刚要开口,凌雪燕突然杀猪般的惨叫。与此同时,她一对闪烁着恐惧的眼珠差点从眼眶中掉出。
“一斌哥,你后面!”闵采青还算沉得住气,惊愕之余,即便她的嘴一刻不停打颤,但最终还是将这话从两片苍白的嘴唇间挤出。
我的心骤然一紧,我暗说,我后面不就是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么?我继续喋喋不休,“没事的,这人还活着!”
正当我说到“活”字时,突然,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啪”的脆响。电光火石间,我后颈一寒,进而喉头发紧。
两个空姐小妹更是吓得直往后退,意识到附近的不对劲,我深吸一口气,可正当我竭力鼓起肺叶之时,我的感觉神经似乎步入了短暂的失忆。
“我这是?”无论我怎样深呼吸,四周的空气如同被冻住,没有一丝一毫进入我的肺里。
闵采青还在嚷着,“一斌哥,后面,后面!”
可不多时,一阵强烈的耳鸣和钻心的刺痛让我下意识低头。
我双眸一扫,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我的脖子附近,我看到了一条手腕粗细的“藤条”。
而今,这“藤条”如同有生命般不停收缩着。
“不对,是蟒蛇!不对,是人手!”在我挣扎着三番五次确认后,我赫然发觉一条胳膊正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顺着胳膊扭头,眼角的余光中,那个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而今回光返照,从地上“噌”的一下弹起。注意到附近有外人,那人出于本能一把锁住我的脖子。
“松手!再不松手,我可不客气了!”那人生命濒临垂危,但力气大得出奇,不一会儿功夫,我逐渐麻木的双腿开始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不停踢腾。
两个空姐小妹望而却步,恐怕连自己究竟是坐是站都傻傻分不清。
在我第一遍微弱的警告后,我的手开始本能摸向腰间那把削铁刀。
我屏住呼吸,一鼓作气。
“刺”举起削铁刀冲那人的大腿猛一扎。一阵钻心的惨叫从那人的喉咙里涌出。紧跟着那人松开手。然而我并没有完。我迅速转身,如半空中的鹞子突地发现地面上的目标点。
削铁刀“刷”一声抽出。“霍!”白得刺眼的刀光从那人的脸上扫过。被锁住的脖子松开,我敏捷如猛虎脱笼。
那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吼吼!”喉咙深处不停发出阵阵低吼,在我手里的削铁刀的威慑下,渐渐老实起来。
这时候,两个空姐小妹回过神忙过来拉我。
闵采青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斌哥,咱们赶紧走吧!”
凌雪燕本来就对那人望而却步,自然不愿意我在这里多待,刚才见那人冷不防锁住我的脖子,更是心头一阵发毛,“闵采青说得对!”
我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我去会会!”
我不顾阻挠,迈开步子。手中的削铁刀铮亮发光。直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你到底是谁?”我大声吼道。
那人只是一个劲摇头,显然不光是受了伤,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两个空姐小妹而今手紧紧捏拳,牢牢揣在前胸附近。
就在我和那人的一进一退中,我从那人的脸上看到了几丝熟悉感。
“你是袁天浩的保镖?”我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响彻整片树林。那人见我提到了“袁天浩”三个字,一双眼先是不停四处打探。仿佛附近树林中有人正不停的追杀他。
突然,那人身子一定,进而冲着我们几个的反方向快速飞奔。
“想跑!”在我认定这人就是那个保镖后,我心头不禁波澜叠起。我心说,袁天浩一直视自己的保镖为心腹。而今袁天浩的心腹居然落到了这步田地,可见袁天浩的队伍出现了变故。转念一想,我暗忖,这样一来,我更加有必要从这人的嘴里撬出关键的线索。
我手如疾风般一抬。手肘立刻抵在了那人的肚子上。
“哇呀!”那人一声大叫,这次轮到我将他掀翻在地。
“是我,是我,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一面勒住他的脖子控制他正不停挣扎的身子,一面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那人确实是疯掉了。那人一听这话,突地双眸里闪过一道亮光,“你不杀我,你不杀我?”
对于精神失常之人,我只能顺水推舟,我点头说,“我不杀你。我是来问你话的。”
那保镖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敏感。眉头骤然一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翻来覆去,见我始终撬不开对方的嘴,两个空姐小妹害怕之余不禁对这个保镖生发出了丝丝怜悯。
闵采青于心不忍的望着我,“一斌哥,我看咱们还是算了。这家伙已经够可怜的了。咱们也不必再折磨他了!”
我嘴巴一歪,一副深知此理,但又不愿遵循此理的模样,“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人也算是罪有应得。他折磨咱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我正低声抱怨着。这时,那人的举动霎时吓坏了两个空姐小妹。
“女人,女,人!”保镖突然间凑过来,一张脸几乎要靠到凌雪燕的脸上。
我本来都已经心软了。可这会儿一股怒气顿时上脸。
我心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东西居然死性不改,临死都不忘女人!”
我冲那人一嚷,“滚开!”与此同时,我抬起腿就要下脚。
可这时,闵采青却将我拦住。
“你们疯了?”我不明白的凝视着闵采青。
可闵采青这回倒好,居然打算“倒贴”。这幅景象让我差点看不下去。
闵采青非但没有之前的嫌弃反倒将头贴近那人的脸颊。
惹得我不停嘀咕,“反了,反了,脑子进水了!”
可等闵采青再三招呼我过去,当我强忍着心头的熊熊怒火半蹲下身子时,我不觉感叹,自己人歪尽往邪处想。
闵采青之所以蹲下并非因为怜悯,而是在保镖从嘴里吐出“女人”二字时,顺带说了一个名字。
“你是说他知道白苏烟在哪儿?”我的目光不敢相信的在那人与闵采青之间游移。
闵采青郑重点头倒吓住了我,不过很快,就连我也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话。
此刻那个躺在地上的的保镖嘴里分明说着“白苏烟”三个字。
“你让开!”我扒开闵采青,凑到那人的嘴边。
那人此刻说话毫无逻辑,不过对白苏烟的去向我还是听懂了三分。
“什么?白苏烟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不在袁天浩这里了?”我和两个空姐小妹听到这话,脸刷一下全白了。
“这个袁天浩打一开始让咱们下水下仓库时就在骗咱们!”我不禁肝火上泛。
“你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吗?”我继续问。
“失踪!”
“白苏烟失踪了?”我再度瞪大眼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保镖。
这保镖而今也不知是幡然悔悟。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双凶光毕露的眼中蕴含着一丝丝掩饰不住的铁汉柔情。
我继续问下去,可那人片刻的清醒被长时间的癫狂所取代。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我极度失望的起身,偏这时,从树林深处响起一阵“簌簌”的轻响。
听见响声,我立马冲两个空姐小妹轻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