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下茂密的树林。要说熟悉。恐怕没人比我跟老姐更熟悉。
可在这片熟悉的地方。我和老姐翻来覆去找了不下四五遍。依然未发现有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一斌老弟。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找吧。”
老姐揉揉自己酸痛的后背。已然有了一点放弃的念头。
白苏烟僵硬的脖子此刻嘎吱嘎吱的响。再这样下去,咱们两个非累瘫不可。
我正准备点头。按照老姐的意思换地去找。
就在一刻,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幽幽的断喝。
“不要动!”
“怎么了?老姐!”我想也没想顺口吐出一句话来。
心说老姐也是的。怎么变得这么快?之前说话的声音柔和得如同春阳。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声音居然变得如此阴冷而沉重。
我扭过头一看究竟。暗说该不会是老姐碰上了什么事儿?还不等我将脑袋转过来。一张令我浑身上下直泛鸡皮疙瘩的脸摄入我的眼帘。
“你是什么人?”眼见我身后突然间多出了一人。我当下吓得身子赶紧后缩,正准备一跳。
还不等我作出任何反应。那人却先于我拿起手里的一根木棍啪一声敲在我的手腕上。
“啪嗒!”被我牢牢握在手里的步枪应声落地。
那人身子一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手里的步枪轮换到了他手上。
那人二话不说,拿起黑森森的枪口对准我。嘴里依旧只有之前的两个字眼,“别动!”
“一斌老弟,”老姐的声音这时传入我的耳朵。我循声扭头。不光我身后,就连老姐背后也多出了一人。
眼下,身后这三人全都用树枝枯叶做着伪装。
我心头暗想,难怪我之前在树林里没发现这些人。这些人全都藏在暗处。早在这里埋伏多时。我和老姐一出面,立刻将我们逮个正着。
我虽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眼下的情景,却让我心头一阵发虚。不过嘴上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
我先是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嘛?”
那人对我头一个问题置若罔闻。后一个问题,他却应答如流。“想干什么?”我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明显是一个女的。虽然说话时尽可能的将声音变为沙哑让人听上去显得更为中性。
“想干什么?当然是想要你们的命。”
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是真想要我的命,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而今,我倒是拿龙哥做起了挡箭牌。我说,“你们要是真想要我们的命,又想全身而退,最好把手里的枪给关上。”
我抬眼透过树林的缝隙,望向西南角,“你们可别做傻事,那上面可有一把把枪等着你们呢!”
龙哥的人确实密布整个西南角。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隐约能够看见西南角上一个个圆形的、黑森森的令人胆寒的枪口。
“那又怎么样?反正这回你们两个是死定了!”
我心头更加疑惑。暗说每个来荒岛上孤岛求生的人都对生命有着别样的理解。而对四。在如今与荒岛环境的格斗之中,变得越来越谨慎,变得越来越敏感。
若不是定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如此的话,为何我又不认识眼前这人。
拿枪抵在我背后的人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茫然。他顿时提醒道,“你们杀了我弟弟。难道还想让我留你们活口吗?”
“呵呵!”我顿时差点扑哧一声苦笑了出来。我心先是一沉说,“难不成你弟弟是袁天浩?”
一听说袁天浩。那人的脸立马变得铁青,“呸呸。这畜生我劝你还是少提。”
我继续沉声说,“既然不是袁天浩。那你可能是弄错了人。”
毕竟在这座孤岛上。我曾经处决过的只有袁天浩,袁天浩该死,干掉他是众望所归。记忆里,除了袁天浩外,我还真没对任何人下过手。
那人对我的话甚是怀疑。
“哼哼!”嘴角和鼻翼之间游动着丝丝轻蔑。在那人看来,我不过是一个随机应变的狡猾之人。那人打断我的话茬道,“想蒙我们,门都没有!”
老姐的声音焦灼起来,“我们真没有杀过人!”
我和那人一刹那变为对立的两派。拿枪抵在我们身后的那人始终认定就是我结束了她弟弟的生命。
而我即便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起她弟弟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这样持续下去不是办法。我极其担心那些拿枪抵住我的人会不小心擦枪走火。
一旦擦枪走火。我们几个人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危险而尴尬。
一方面,龙哥一旦看到我们受伤。实力锐减。按照他的秉性。绝不会想法设法救我们。最可能的结果即是在我们的伤口之上再给一刀。
这也是龙哥最希望看到的结局。而一旦听到枪声,龙哥会立刻带人从西南角之上撤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即便龙哥相信眼前我们几个人不是来自石磊的奸细。但为了不让我们成为拖累的负担,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管如何,不管是用骗还是用什么办法,我都得先将情势稳住。
而要将情势稳住,就得先把那些人从我手里缴获的两把枪给夺过来。
“哈哈!”我脑子此刻轻轻一转。用极其夸张的表情故意吸引那些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两个人很快被我吸引。
“你笑什么?”站在我背后的人声音阴冷。生怕我耍出什么花样来。
我不慌不忙的接茬,“你们如果不想死,就最好把枪放下!”
两个人的警惕程度是我不曾料到的。那人听完我这话,跟着又是一脸阴邪,“想让我们放下枪上,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今天就算在西南角杀不了你们,我们也会把你们带到想去的地方。”
“是啊,咱们可以把这两人带到你弟弟的坟前,替他报仇。”
另一个人说完。押着我,向树林深处走去。见到此情此景,我心头不由得慌了。心说,这要是真的到了树林深处,让我和老姐吃了枪子。我和老姐可只能是吃了哑巴亏。
我的心怦怦乱跳。我突地冒出一个念头在此之前我一定得想一个办法脱身。
我雷一斌就算死,也得死在大场面上。这样寂寂无名的死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在孤岛上生存的两个月零一十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