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好歹是走了,可所有人无不惊魂不定。
哑巴喉咙咕咚乱响,每到这时候,我都能感觉出一层说不出的恐惧。
陆琪三魂不见七魄,嘴里不停喃喃碎语,“雷一斌,那东西还会再来,对吗!”
我表面上斩钉截铁说,“不会来了!一定不敢来了!你想啊,那东西现在就算不死也成残废了。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一对三,它能有这个胆子么!”
我的笃定是装出来的,说这话时,我心头一个劲犯虚。
我暗说,我和哑巴刚才不下二十次的石棍究竟有没有效果。
有个细节我一直没有透露,估计哑巴和陆琪都不曾注意到。那东西在咬我胳膊的时候格外拼命,倘若本就奄奄一息,更何谈强而有力。
还有那东西从手电筒的白光中闪退之时,与其说是在拖动身子,艰难爬行,倒不如说那东西是飞速闪开的。
这一切迹象在我的脑子里不停回想,无时不刻提醒我一个事实,我和陆琪还有哑巴手脚一定要快。
我简单给自己的胳膊包扎一下,好在我反应迅速,那东西刚一咬住我,我立刻下死手,以至于胳膊上并未留下什么毒牙。也没扯掉一块皮肉,倒是一排清晰的牙印没少。
我扎紧伤口,开始用石棍撬裂缝。
为了防止我们几个人正干得起劲时,那东西悄无声息绕到我们的屁股后面,所以我和哑巴只敢轮流干。
我撅起屁股用力撬开裂缝时,哑巴举着手电在身后帮我望风,反之亦然。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心惊胆战后,眼前原本只有手背宽窄的裂缝被我挖开了不少。
这会儿通过一个成年人的脚已经没问题。我一抹额头上的热汗,长舒一口气。
陆琪说让她试试。
我站到一边,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这处裂缝刚好容陆琪钻出三分一的身子。
我的脸上不禁洋溢出点点兴奋。我说,“再加把劲就大功告成了!”
掌握了石棍的技巧,无论是发力还是其他,我都游刃有余。这会儿,我刚刨没一盏茶的功夫,我登时眼前一亮。
伴随一道更为亮眼的柔光射进蛇窝里,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居然应声断成三截。虽说断裂形成的洞窟通过我们三人有难度,可好歹透露出了一个信息:这洞窟完全能够穿透。
眼看大功告成在即,无人不欢呼雀跃,我快速将兴奋付诸于行动,捡起扔在一旁的石棍顺势撬下去。
可这时,哑巴原本满是亮色的脸骤然暗沉下来。哑巴一开始是头一个赞成我挖开这裂缝的,可就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是那根筋错了位。
由一开始的推动者变为了阻挠者。
我松开石棍嚷道,“你是不是唯愿咱们出不去?”
哑巴连连摇头。
我不给哑巴喘气的机会,“还说不是,既然你说不是,那你赶紧闪开,别耽误我的功夫!”
我冷眉一竖,哑巴只得怯怯站到后面。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渐渐对哑巴刮目相看,哑巴似是自带一般人没有的敏锐的洞察力。
我正要下第二棍,突然一声嘶啦的轻微的声响,就在这时,我的额头上落下了几块石头。
我先是一愣,并没有反应过来,但透过亮光,顺着那条裂缝看去,原本只有一指来宽的一道裂痕此刻疯狂的膨胀,裂缝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形成了一片呛人的迷雾。
这时我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这地方恐怕要进行二次塌方了。
我想起哑巴之前拦住我的情景,我想哑巴显然是提前注意到了这一状况。
我当下从喉咙里大声嚷道。哑巴这时早就有心理防备,一把拉过陆琪,打着手电向洞窟后面跑去,我身子向前一侧一个地滚,就在我从地面离开之时。
原本还有能够容下半个人通过的窟窿此刻全被闭合了。从外面射出来的光很快与洞窟内彻底隔绝。
我一连干咳几声,等我抖掉一额头的灰,再度从地上站起来之时,我心头格外不是滋味。
陆琪回过神,原本满是希望的眸子此刻被暗沉全部填满。
她先是望着那出被闭合的裂缝,进而用一种格外责备而挑剔的眼神只盯着我的眉头,盯得我浑身上下格外不自然。
紧接着,陆琪如疾风骤雨般的责备很快接踵而至。
我知道这都是人之常情,虽说陆琪通情达理,但在这种情况下,毕竟还是由我一手造成的,陆琪就算不埋怨我,还能埋怨谁?
这一点我倒并不在意,眼下我更在意的是这地方除了这处裂缝外,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哑巴使劲摇头,显然在这处蛇窝里,他也只知道这一个唯一能够通向外界的通道。
我顿时格外焦灼起来,如果说这里是唯一一个出口,那我们无疑自掘坟墓。
可我雷一斌的直觉并不相信这一点。不光是直觉,我此刻还找到了证据。
虽说这处裂缝彻底没了,但我仍旧感觉出这洞窟里有空气流动的迹象。
俗话说,空穴不来风,如果这里面没有半点缝隙,那么也不可能有风的活动。
人体能够感觉出空气流动,对空气流动的方位却很难判断。我正纳闷究竟该用什么时,就在这时,一声啪嗒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哑巴本能的拿手电冲着那声声响传来的地方照去。
原以为又是那东西卷土重来,可仔细看去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从哑巴的身上落下来。
那东西给了我们极大的希望。看到那东西,我顿时两眼全都瞪直了。
我暗说那东西恐怕不光能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