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强似乎并未听懂我的话,此刻,我越是出于警告,他越是咄咄逼人。
“你想干嘛?”我和许强眼下四目相对。
我虽不是专业的搏击运动员,但论空手套白狼,我绝非等闲之辈。
当下,眼看许强屡屡越过我双眼设下的虚拟防线。
我“蹭”一声,有如饿狼附身。许强浑然不觉,仍旧支棱着双脚向我走来。
我大喝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可不客气了!”
眼看许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愿,我抬起腿,冲着许强就是一记飞踹。
许强身子“嗖”一声顺着光滑的地面向后滑去。“轰!”后背重重抵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许强而今抬眼,他的双眸中满是无辜和诧异。
“雷哥,你干嘛呢?”我刚才那记飞踹直踢得他的一对门牙差点松动。眼下,他望着我,那副德行就差让我替他赔牙。
我余怒未消,愤愤说,“这话我倒想问你?你刚才到底几个意思?”
说话时,我一双虎眼望着许强,担心许强只不过是试探未得逞,眼下故意在我面前示弱。
许强咧嘴一笑,“雷哥,看样子闵采青说得还真不错,你这人还真经不起玩笑!”许强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身子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
跟我叨叨完这些话,扭头就要走。
而今,我心头反倒百感交集。不过趁许强走出我的视线前,我大声警告,“你雷哥我是开不起玩笑,我警告你,可没下次了!”
我这话夹枪带棒。也不知道以许强的智商究竟明不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当下望着许强走远,我原本心头打算让许强做我助手的念头应声断掉。
“看来这许强还得继续深入了解!”
在我和两个空姐小妹接二连三因为看错人而在孤岛上走了一圈子弯路,险些因此丧命后,我对人选的遴选更为谨慎。
不过和助手人选相比,而今摆在我们几个面前无疑还有一个更为急迫的问题。
自从许强来后,三女一男的局面被打破。眼下,我们几个储备的食物也跟着出现供不应求的尴尬。
早上,第一缕晨光光临西南角。
我翻身起来,这些天留在西南角,一方面想方设法抓到随时有可能溜回来的赵顺,另一方面借着西南角绝好的阳光晒晒火铳和火药的霉气。
“早上还是烤兔肉!”起身冲着闵采青喊去,我立刻去崖头附近跟白苏烟换岗。
换做往常,闵采青都会应声说一句,“好勒!”之后从崖头后一处临时搭起来的火灶附近传来一阵阵“呼呼”的火苗声。然而今天,等我就要走上崖头,闵采青那边却仍一片死寂。
“老姐,闵采青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我正要冲崖头方向抬头问白苏烟,这时,我的眼帘中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
“这是怎么了?”我心下本能一蹙。等我定睛看去,两个空姐小妹不知何时全都聚集在了崖头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刚才正找闵采青,这回人送到我面前,我三步并做一步,跨上崖头,笑着冲闵采青说,“你的兔肉呢?”
可当我双脚快步走到崖头上,我如沐春光的笑脸一刹那被一股寒潮冻住,顷刻间冷若冰霜。
闵采青头一个发起了牢骚,“还兔肉呢!现在连兔头都没了!”
我继续笑道,“你们两个不老实啊!”我记得前几天我还领着老姐去树林里逮了五只兔子,这才过去几天?
再说以我一向定立下的开源节流的规矩。蛋白质补充只能在早晚。正午只能靠野果充饥。这样一来,更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凌雪燕见我被闵采青说得一脸迷糊,不由接腔,“一斌哥,不是我们说,这许强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吃了!”
“什么?这些兔肉全被许强给霍霍了?”我瞪大眼睛问。
见两个空姐小妹点头,我说,“你们好歹也是这里的主人,你们怎么也不管一下?”
我心说,这个许强不过才来两天,谁给他这么大胆子。这会儿都管束不了他了,等再过几天,岂不要翻天?
我这句听上去格外有理的话到了两个空姐小妹那儿反成了悖论。
闵采青虎着眼说,“这可是你授意的,我们怎么好说?”
我一刹那越听越糊涂,“什么我授意的?我授意什么了?”
凌雪燕一语点醒梦中人,“不是你说以后让他敞开着吃么?”
一听这话,我不禁头皮一麻。我绞尽脑汁一想,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天我和白苏烟确定了那个火药盒子,证明了许强的清白。老姐见我们几个差点把许强给渴死,心里极其过意不去,所以当下,我大手一挥,客气说了这话,作为给许强的一点弥补。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这话当自己的护身符。
我登时怒火上涌,我问,“他人在哪儿?”
闵采青冲着崖头后一指,此刻,我提起削铁刀径直冲许强走去。
“一斌哥,你可别乱来!”三个女人见我发火,在白苏烟的带领下忙跟着我,怕我气头上把持不住,闹出人命。
眼下,我确实把持不住自己。特别是当我转过崖头之时,看见许强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啃着最后一条兔腿时,我心头的怒气不打一处出。
“许强!”许强被我一声惊喝给从食欲中惊醒。
抬起头,他油光发亮的脸上全然一副格外享受的神情。
“有事吗?雷哥!”许强客客气气招呼我们几个,但当下却毫不客气的一抹嘴角最后一星油光。
“当然有事!”我开门见山问,“这条兔腿怎么回事?”
许强这会儿当我的面也全然鸡毛当令箭,“雷哥,这不就是一条兔腿么?再说了当初可是你让我敞开吃的,谁让我这人天生饭量就大呢!”
这话倒是一时间让我对付袁天浩的伶牙俐齿此刻居然全然不起作用。
当下我差点就嚷道,“滚,饭桶给我滚!”
好在这时老姐走过来做中间人,经过老姐一番解释,不光许强,就连我也心平气和不少。
许强当下知道我们几个的处境,尚存的良知发现,耷拉着脸,一言不发。
我一向赏罚分明,我心说,特别是对付许强这种人,这时候倘若不稍稍动点真格,到时候就真的成了爷。
我说,“许强,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许强点点头,“谢雷哥!”
说完,扭头向树林里走去。我自忖要求并不过分。今天之前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了,既然今天多吃了三只兔肉,那吃了多少补多少得了。
我给许强留了刚刚足够十来枪的火药。目送着许强背着火铳潜入树林里,我忐忑的心这才稍稍平静。
等许强走远,两个空姐小妹开始和我商量许强的去留问题。
闵采青和凌雪燕的意思是扔下许强。理由是这人太能吃了,除了有一手好枪法和天生的逗比气质外,基本上没什么能耐。
这点我确实不反对,就算许强今天没偷吃兔肉,一日消耗掉的物资也不在少数,这也难怪袁天浩要将这人放逐出去。
我没有意见,但轮到白苏烟,白苏烟的眉头当下却不禁皱了皱。
“我看咱们暂且还是留着这人!”
“为什么?”我们几个一齐问。
白苏烟说,“这人虽说暂时没什么用处,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不定他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我知道老姐指的是那些被赵顺偷走的火铳。
在经过了整整一个钟头的商讨后,最终以白苏烟的做法落幕。
不过究竟该不该接纳许强就得看他逮兔子的情况。即便他眼下只弄回一只,那么我们几个就暂时收留。可万一他空手回来,那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毕竟孤岛上严峻的局势让我们深知一个道理:生存绝非感情用事!
只不过此刻我们几个谁都没想到,许强不光逮住了兔子,更逮住了一个件令我都吃惊不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