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开着一辆没有挡风玻璃和布满弹痕的路虎车,向位于西南方向的边境小镇利卡文驶去。
利卡文地处边境,属于两不管地带,是军火毒品走私的重要通道,经常有一些雇佣兵到这里寻找雇主,帮助护送货物或者人员。
一路上,戴维奇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他躺在满是弹孔的后排座位上,一直喋喋不休,大骂什么普鲁拉背弃信义,给他下套装陷阱,吞了他的军火。
戴维奇的朋友叫奥尔多,G国北部人,表面上是在利卡文小镇上开一家百货小超市,实际上是一名走私买卖的中间人,他的门路很广,别人有货出手或者需要什么货物,由他来联系上下家,然后收取中介佣金。
戴维奇是一名拥有正规合法经营手续的军火商人,在世界各地拥有强大的人脉,但谁都知道,正规合法的生意赚钱不多,所以,戴维奇暗中做着走私的买卖,奥尔多就是他的中间人。
非洲长年战乱,各种武装组织层出不穷,武器装备需求量巨大,戴维奇有将近六成的交易是在非洲成交。
平常的军火交易,戴维奇一般不会亲自出面,这次交易的买主是G国南方的一个自称为“青年阵线”的地下武装组织首领普鲁拉。
G国没有发生内战时,普鲁拉被G国军队赶进深山老林里躲藏不敢出来,内战爆发后,普鲁拉趁政府军与两路叛军作战,从深山里跳出来,在南路叛军的后方做一些烧杀抢劫的勾当。
按照当时的约定,戴维奇与普鲁拉亲自见面,没想到普鲁拉不但放了戴维奇的使鸽子,派手下来吞了他的货物,还差点让他丧命。
楚云无意理会他的这些破事,只想把这个家伙送到目的地,然后离开,所以他一直默不作声。
戴维奇唠叨了半天,看到楚云一直不搭腔,说道:“小伙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老是叫你小伙子也不算个事啊。”
楚云笑道:“叫我小伙子挺好的。”
“不,不,这样不行,用中国人的一句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戴维奇伸手拍了拍前面副驾的座位,身上一阵剧痛,他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吗?我老婆是个中国女人,她常常教育我家那个臭小子,做人要懂得感恩,要知恩图报,你救了我的命,那是天大的恩情,岂能不报?”
戴维奇后面的话的倒是充满了浓浓的国语味道,楚云明白了,怪不得这个鬼佬会说上几句汉语,原来是娶了个中国女人,他突然想起沃斯顿家族的比尔,心想,与一个军火商交上朋友也未尝不是好事。
楚云现在的行动代号叫青龙,但他想到自己在比尔兄妹面前称为云龙,不如以后就用云龙作为自己的公开名字,于是说道:“我叫云龙。”
“OK!云龙先生,你记住你的名字了,噢!不对,对,你一定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喜欢这样的名字。”
戴维奇说道:“云龙先生,你以后有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你要是想买军火的话,我给你打六折,不,七折。”
楚云觉得这个米国佬说得有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买军火干什么?”
突然,楚云心头一动,问道:“戴维奇先生,你一般是做哪些军火生意?”
“凡是与武器装备有关的我都做。”戴维奇说道。
楚云问道:“比如一些材质坚韧可以防弹的特殊材料?”
戴维奇说道:“不,军火讲究的是即时使用性,拿来就可以用,没有人会买什么材料,你可以买防弹衣,比如现在性能最优越的拦截者,不过,这种防弹衣被军方严格控制,极难搞到,你要防弹衣吗?”
楚云心里有些失望,摆摆头,说道:“没有,我是一个装甲爱好者,我想找到这方面的材料。”
“噢,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帮你留意。”
戴维奇说了半天话,觉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楚云不想在小镇上逗留,他把戴维奇送到小镇上,让奥尔多把戴维奇接走,开车向北出了小镇。
……
……
楚云从国内出来已经有半年,现在是六月,正是非洲的冬季。
非洲向来有热带大陆之称,高温干燥少雨,平均气温一般在二十度以上,所以,就算是冬季,并不寒冷。
楚云开着满身弹痕四面通透的路虎车,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硬泥路一路往东北方向开去,他打算回到三个月前自己被黑亮盔甲人活埋的地方,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许线索。
开出一百多公里之后,发现汽油耗尽,停了下来。
楚云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加油站,嘴里骂了一句,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无奈地抓起背包下车,步行前进。
走出数里,楚云发现西北方向一千多米外有一处采矿场。
这是一个钻石开采场,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任何植被,从地表向下,如梯田般向低处延伸。
采矿场东面一处平缓的地方,有一间东西朝向的大石屋,屋子西头一个小房间里放有几个大油桶,屋子东头的房间坐着五个手持武器的人,屋子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辆皮卡,一个中年黑人站在皮卡旁边,满脸焦急,不时东张西望。
中年黑人名叫拉姆德,G国东部人,这个钻石采矿场的老板是一名英国钻石商人,他雇佣拉姆德来管理这个采矿场。
G国内战爆发后,矿场被南路叛军洗劫了一次,矿场老板不但损失惨重,还差点丢掉性命,早就逃离回国。
拉姆德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他趁南路叛军现在忙于与政府军在前方作战,加上老板已经回国,他就冒险回来招来矿工重新开采,意欲私自发一笔横财,但他昨天收到青年阵线的人到处洗劫矿场的消息,他急忙遣散了矿工,到利卡文小镇上找来几个雇佣兵,准备撤离,他在等他的儿子。
拉姆德的儿子十五岁,名叫桑亚,一个小时前他钻进北面的树林里,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心里十分焦急。
楚云发现屋里的油桶,心中暗喜,他准备要当一回强盗,抢油。
悄悄往前走了几百米,在一丛矮灌木前伏下,楚云看到那辆皮卡,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心想,抢油还不如抢车省事。
屋子外面的拉姆德手上没有武器,容易搞定,麻烦的是屋子里头那几个手持武器的人。
楚云施展轻功,鬼魅般绕到大石屋背后,抓起一把石子,轻轻跃上屋顶,手中一粒石子朝屋前的皮卡车弹去,石子打在皮卡车厢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屋子里的人听到响声,急忙持枪冲了出来,警惕地四处张望。
楚云在屋顶上趁机将手中的石子尽数射出,只听到嗖嗖数声响,那五个人和拉姆德倒在地上。
从屋顶上跳下来,楚云走到皮卡旁边拉了拉车门,发现锁上了,回头对躺在地上的拉姆德说道:“我不想杀你们,我只想要这辆车,钥匙在哪里?”
拉姆德几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只是觉得胸口有一股巨力撞来,身上一麻,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个个都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吃惊地望着楚云。
楚云看着拉姆德问道:“你不懂英语?钥匙在哪里?”
拉姆德看得出楚云的确是只想要车,他不想惹怒楚云,急忙说道:“在桌子的抽屉里。”
楚云进屋拿了钥匙出来,对拉姆德说道:“谢谢你的车,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就自由了,拜拜。”
车子开出数百米,楚云突然发现道路前面几百米处出现一批军人,他马上认出就是那天晚上抢夺戴维奇那批军火的武装军人,也就是普鲁拉的“青年阵线。”
这是一条唯一可以通车的道路,楚云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要是被他们发现,估计会被打成筛眼,心中暗叫倒霉,想到那几个被自己封了穴道的人,如果不解开他们的穴道,他们就必死无疑,急忙调头回到大石屋前。
楚云下车解开几个人的穴道,说道:“来了一批军人,估计是普鲁拉的人,你们赶快逃命去吧。”
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怔怔望着楚云。
楚云使出的手段太过让人感到震撼,他们想不明白,这个长着一副亚洲面孔身穿蓝色运动服的年轻人不知道使用的是什么手段,居然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动。
青年阵线的人已经来到三百开米外,楚云看到这几个人还在发怔,说道:“你们发什么呆?赶快逃吧,还有枪吗?给我一把。”。
楚云身上只带着一把格洛克17手枪,面对着那批带着AK47和M4自动步枪的家伙,这把手枪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拉姆德听到楚云的话,回过神来,骂道:“该死的普鲁拉。”急忙跑进屋里,拿出一支AK47和几个弹匣交给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