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婚宴上高朋满座,几乎聚集了整个庆国的权利中心,与范家的一片惨白形成鲜明对比。
待婚宴即将散去时,范闲的人才踏入东宫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竟不知,小范大人的人已经能随意出入皇宫了。”李承乾面上没有半分成婚的喜悦。
“太子赎罪,只是我家大人实在有要紧事要告诉您。”
“说。”
“二小姐她……西去了。”
话音刚落,整个屋内陷入难捱的寂静,静的连火烛的摇晃声都听得到,婚房内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半晌,太子终于回神,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去了?”
李承乾呆呆的站在新娘子旁边,穿着鲜红刺目的婚服,那神情仿佛是痴傻了一般,眼泪比他的言语更快。
“是。”范府的下人回答的很快。
李承乾微张着嘴,透过窗棂遥望繁星,眼中逐渐浮现另一个人的模样。
何曾几时他也幻想过,这盖头下的人是她,掀开盖头,是那个体弱多病,却心思纯良的二小姐。
可是晚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成婚当晚,太子应付完酒席便去了范府,连婚服都未来得及换下,脚步酿跄,不知是醉了还是心伤。
范闲见是他来,也没个好脸色。
“家妹遗体已经入棺,太子殿下请回。”范闲冷着脸看他,李承乾恍若未闻,一直重复着让我见见她。
“我再说一遍,她已经走了,你还要让她去的不安生吗!”范闲厉声呵斥,李承乾颓然的靠在墙上。
“可有留下什么书信?”李承乾无力的垂下双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范闲将信纸递给李承乾,他双手颤抖着接过,惨笑一声。
竟是只字未提自己,连名字都要用他代替,可见幽怨已经入骨,却还是不肯让范闲伤了自己。
“是我……欠她的。”
他着一袭红衣走在街头,失魂落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他想要夺嫡,迎娶贵女的计划也成功了,可是这一切好像并不足以超过她离去时的痛楚。
自那之后李承乾便害了相思病,没人知道他在想谁,也没人知道他笔下的仕女图画的是谁。
也没有人知道,成婚之夜,他便活在愧疚中不能自拔,不肯放手过去,也赢不到未来。
可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爱慕名利的人咎由自取,又只剩他一人空余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