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你个变态。”
看着被凉水打击的女子,邱逸宸眼里闪过一丝爱怜,再加上她倔强的瞪视,瑟缩的反应,原本还冷静自持的他终于从紧抿的口中泄露出点点叹息,走上前拿起花洒便往自己身上浇了起来。
等身上衣裤都被浸湿,头发也显出几分凌乱时,又在封妃娅愣神不明他真正意图之际,踏入池子里靠着池壁坐了下去,伸出手直接将其揽入自己怀中,背靠着他的胸怀坐到了一起。
“放开,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准乱来。”
封妃娅试图挣扎脱身,他薄唇不着痕迹的在她后颈扫过,搂着她腰际的手收缩,使彼此更贴合,整个过程使封妃娅如触电一般震颤,身体僵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他趁人之危把她吃干抹净。然后邱逸宸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淡淡开口,“看来你已经好多了,还有力气在这嚷我。”
封妃娅起初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还想指责他时,却渐渐发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虽然仍有隐隐的热意流窜周身,但在如此冰冷凉水的刺激下,那种弥乱的感觉倒是荡然无存,好像一下子她不受控制的欲求感便被扼制在了萌芽里,背脊相贴处,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那沉稳的回响不可思议的让她安静下来。
难道是她误会了,他其实是在帮她?
有了这种怀疑,封妃娅想要回头窥探他的表情,但邱逸宸似乎不想如她所愿,冷冷丢下一句,“回头我就亲你。”
听到这样的话,正欲转身的封妃娅再次僵直了身子,好在那药并不是什么过烈的药物,她的理智开始一点一点重拾回来,清醒了许多,凉水虽让她觉得寒冷,但靠在邱逸宸的怀里,反倒没再那么瑟缩发抖。
维持着这种状态不知过去多久,耳边隐约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温和的吐息落在脖子间,她细痒的抬手抓了抓,感受到对方附加在她身上的重量,封妃娅微侧着抬了抬头,看见邱逸宸脸搭在她的肩上,低垂双眼好像已经睡着,瞬间被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占据了思考。
他为了帮她解药,甚至甘愿陪着她在这冰凉的水里度过。
真是捉摸不透的人啊,搞不懂是好还是坏,是霸道还是温柔了。
这种无以名状的感动让封妃娅稍稍对邱逸宸有些改观,嘴角无意识的弯着笑意,也没再觉得靠在他的怀里是有多尴尬的事情。
似乎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动作,邱逸宸并未睁开双眼,却低声开口道,“想感谢我,就献出身体。”
“……滚!”
心底那份柔软的动容被这突兀的话打散,封妃娅硬声回答着,真是白为他感动了,还献出身体,那跟之前的情形有什么不同?果然不能把他想的太好,他如果不说话,她或许还能奉他为偶像,可他怎么可能会有老师那种温文尔雅、怡情悦性的本质,体贴入微更是同他没半点关系。
就这样,事件在邱逸宸如此强硬的手段下解决了,但留下的后遗症却是封妃娅因此而感染风寒,患了重感冒,拖着沉重的身体躺在床上,虽然境遇不同,她却再次体会着那种四肢无力头脑发昏的感觉。
这算遭的什么罪啊!
“唉~~”
哀叹一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封妃娅开始对那将她弃之不顾,甚至笑话她年老体弱的男人进行着第二十轮的诅咒怒骂,直到爱莎拉焦急的前来探病,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过该女子的关心实在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奔进房间送她的拥抱满怀险些造成封妃娅肢体的深层伤害,好不容易让她的情绪冷静下来,却见爱莎拉整个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架势。
“竟敢伤害我最爱的人,真是活够了他,一定要让他尝尝应得的报应才行。”
“……爱莎拉,你不会想让他断子绝孙吧?”
看着面前冶艳瑰丽的女子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封妃娅忽然有种她会毁了罗俊清命根子的想法。而前一秒还怒目愤懑的爱莎拉,下一秒面对封妃娅时,又是最自然不过的明朗笑容,掩嘴打趣道,“哎呀,妃娅,你想多了,呵呵呵,我怎么会那么做,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哈啊~~那就好。”
“嗯,当然了,不过就是会替他找把自宫刀顺便再听听用户体验而已,我是不会做多严重的事的,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那更严重!
封妃娅愣愣地瞪大双眼,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她还真无法判断爱莎拉的表情是认真还是玩笑,只是同样冷风过境的感觉在早上也感受到过,那是邱逸宸离开她房间时一闪而过的瞬间,带着杀人的寒意,又似是乐在其中的玩味,而更多的是不言而喻的愤怒。
十九岁的青年,带着与他不符的神色消失在她视线的那一刻,让封妃娅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感觉与其说是畏惧,倒不如说是悲伤。在她眼里,邱逸宸同她一样依旧是个孩子,而孩子是不该拥有那种深谙的表情的。
像是响应着她的回忆,爱莎拉的话打断她的思绪,“不过,就算我不去找那男人算账,有人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
“欸?为什么?”
惊讶于封妃娅的疑问,爱莎拉露出显而易见的表情,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这方面真是比较迟钝。”
“什么意思?是说罗俊清跟别人也有什么瓜葛吗?果然是这样,一定有其他女人也遭受过那混蛋的残害。”
“……唉,我突然有些同情某个男人了。”
“怎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残害的是男人?”
封妃娅仍然不解的追问着,但爱莎拉并不想继续解释什么,只小声用英语嘀咕了几句,便将话题敷衍了过去,任由她如何再追问,似乎都不肯多对提及的“某个男人”进行任何描述,反倒留给封妃娅无限遐想度过了无聊的病假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