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庆平城实在很小,进城之前沧千澈不得不临时决定,把所有人再分成三队。
否则他们这二十多个身穿锦衣、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进城,还是很招摇的。
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帝沧千渊并没有意见。在他看来,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没有刁民会害朕,他安全的很。
再说,沧千渊巴不得没事找事能多看看热闹,所以很希望能有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来挑事呢。
柳雅和沧千澈、十七护着皇上走一路。那二十名顶尖的侍卫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带着那个御厨。
三队人走不同的城门进城,住店或是去驿站都可以,但是不需要在一起。只有遇到危急的时候,才会发响箭求助。
都安排妥当,另外两队人就先出发了。
沧千澈看看沧千渊,叮嘱道:“一会儿进城你要老实点,咱们只待一个晚上就走。这城太小,保不准我们这样子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沧千澈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有一大半是在吓唬沧千渊。
否则他玩心起来,在这里耗两天、下个镇子又耗两天,三天两头的耽误时间,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到京城去呢。
沧千渊有时候还会很乖巧的,比如听从沧千澈命令的时候就态度诚恳,好言答应着。
但是柳雅和沧千澈都知道,这位皇上绝对是口是心非。到了关键时刻,他肯定比谁变得都快,还不一定能管得了。
庆平城的城墙破损,城门都变成了摆设。几个人走近了才发现,门钉都脱落了大半,门轴也是歪的。这样的城门没说早晚开城、关城,平时不倒下来砸这人,已经算是庆幸了。
既然城门都不关,自然也就没有守城门的士兵。
柳雅他们到这里已经不能骑马了。
因为城门也不太宽敞,左右还有出入的百姓。挑着担子的、推着小车的,抱着孩子的都有,怕碰上了人,就只能下马步行。
沧千渊自己不牵马,得十七给牵马。
柳雅瞄他一眼,很想骂这小子二世祖。后来想想算了,人就是皇帝。
沧千澈和柳雅左右的走,把沧千渊护在身边。
城虽然小,人也穷,但是街道左右的买卖铺户倒是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衣裳不光鲜,脸上的笑容倒是还灿烂。
柳雅不由得看了沧千渊一眼。心道:或许还真是给这小子说着了,穷人未必就不快乐。或许这里的百姓过得安然,日子也是很舒坦的。
他们四个人虽然人数不占优,但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人。加上沧千澈俊美,柳雅俏丽,沧千渊也是玉面童子般的好看,自然就惹眼。
就连跟在后面只负责牵马的十七都有姑娘家悄悄的谈论,一时间也成了焦点。
这样走在街上自然不舒服,柳雅就用眼神询问沧千澈,看看他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沧千澈点点头,示意柳雅找一间客栈。当然,这本来不是女人做的事,不过沧千澈的意思是让柳雅找她名下的客栈,自然得柳雅出面。
柳雅有经验,知道马六如果把客栈开在这种地方,一定是繁华地段。就算不是客栈也是酒楼,或是车马行之类的。只要找到一家,在让这里的人给他们安排个靠谱的地方就好了。
出门在外,再精通路数的人也不如当地的人面子熟络。所以柳雅还是希望这里有自己的铺子。
可是繁华的街道就那么两条,柳雅走来走去的也没见着有“雅”字标牌的地方。
别说是她自己名下的客栈,就算是同利银庄也没见着一家。
按理说,同利银庄已经遍布了各大州省、地县,银子也是通存通兑的,十分便利。
柳雅他们本来身上是有银子的,但是这几天下来沧千渊开销太大,花的快要见底了。
沧千渊身为皇上,身上当然是不带着现银的。天下都是他的,他吃谁的都是白吃。
所以柳雅找不见客栈就想找间同利银庄兑换银子,顺便以她这种VIP客户的身份打听一下城里那间客栈靠谱。
现在什么都没找见,只得碰个运气,找了一间门脸不大,但是看起来很干净的客栈先住下。
柳雅之所以找这间客栈,也是因为这间客栈的后院很大。他们四个人四匹马,没有院子放不下,总不能把马拴在客栈外的墩子上吧。
客栈的伙计挺热情。不过话又说回来,哪家的客栈伙计不热情?尤其是看见了这明摆着是贵客的人上门,自然是笑开了花。
四个人干脆把连着后院的几间厢房都包下来了。叮嘱伙计把通往后院的小门看紧点,不要再让其他客人随便过来了。
然后就是分配房间。按理说,柳雅和沧千澈是夫妻,是应该住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多了个皇上,总不能让皇上自己住吧。即使皇上有影卫,安全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但沧千澈是怕这小子起什么幺蛾子。
也不好让十七伴驾。如果皇上发脾气要出去,十七是拦不住的。
最后就决定柳雅自己一间,沧千澈和沧千渊一间。十七则是和皇上身边一直没露面的影卫一间。
虽然是没露面的影卫,但是十七知道他在哪儿。而且影卫也是人,不可能不眠不休的死盯着皇上,有的休息还是要让影卫也休息的。
各自回了房间,柳雅就把伙计叫过来。先给了碎银子,然后就问城里什么地方有同利银庄。
那伙计就笑了,道:“姑娘别问了,我们这城里没有同利银庄。这里没有,这周围的几个县城、镇子也都没有。”
“那是为什么?”柳雅觉得奇怪,道:“同利银庄的利钱给的高,还可以异地存取,多方便呢?”
“那也没有。”伙计一边麻利的擦桌子,给柳雅泡茶,一边道:“我们这庆平城属于北通州。早些年来了个州府,把这北通州又画了个东、西两区,东区由他自己管着。西区就把银庄、商铺、客栈那些大买卖都笼络起来,成立了一个什么西区商会,由会长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