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煜冷眼看着我,“说的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说了谢谢,有些尴尬,却觉得,我是应该谢他。
“下次再说这个字,别想下库了。”
谁知道,刚刚还冷怒交加的男人,忽然就暧昧起来,我发现,我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步伐了,最后也只是挽住他的手用力了一下。
等把麻雀儿安顿好了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因为是陌生的环境,我也不放心她,还是把白芹叫来了。
陪着麻雀儿一个晚上,之后应该就不会害怕了。
“我在车上等你。”曾煜看了一眼刚跑来的白芹,又对我说。
我点头,“嗯。”
我们目送着曾煜走远,白芹这才拉着我,我们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晚晚,曾煜对你是真好,即使对方是他老爹,他也先护着你。”
我明白,心里也很感动,“嗯。”
“所以,不管怎么样,上一辈是上一辈的事,你可不许对不起我大外甥,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脸上却全是为我开心的笑容。
“我不会负他,只怕是,尘埃落定,我和他的这些,也只能成为回忆。”
听我感慨,她也很伤感,抿唇,“不管怎么样,珍惜现在,我不会阻止你放弃报仇,毕竟,这是每一个人都没办法原谅的事。”
“嗯。”
“别想了,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那就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白芹拍了拍我的肩,大大咧咧的说。
我点头,笑了笑,“我在三十岁之前遇到曾煜,那是我的幸运,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年,却足够我用余生回忆一辈子。”
“晚晚,我现在才觉得,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杜恒告诉我,瓦斯爆炸死了很多人,可我们却活了下来,遇到了爱自己,自己爱的人,这一生,真的足够了。”
我点头,认同她说的话。
这就是我的白芹,每次心情郁闷难受的时候,和她聊聊天,似乎就豁然开朗。
她催促我赶紧去找曾煜,我看向她,我其实应该感谢命运让我和白芹再次相聚。
回到车上的时候,我闻道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曾煜抽烟了。
我记忆中,似乎只有分开那段时间他重新拿起过香烟,现在,现在,他又开始抽烟,我却没办法阻止。
这或许是男人消愁的一种方式,他看到我的时候,留给了我一个温和的他,收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我不能让他丢掉这些负面情绪,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以前那个我。
“都安排好了?”他问我,眸色温轮。
我点头,“有白芹在,麻雀儿不会有事的。”
“嗯。”他点头,启动了殷勤。
我看向窗外的灯火阑珊,上海,真是繁荣的城市,这里是我的家,让我难受过,现在,却是我最爱的地方。
“回去了吗?”我没有看他,对着窗外问,随后才回过头来看他。
那一瞬间,一颗心跳得极快,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身上,那白色的衬衣像是变了颜色一般,衬得他更俊美娇艳。
他凉薄好看的唇,在我的视线里渐渐上扬,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看向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无法形容的温轮,“带你去个地方。”
下一更九点左右
但往往,坏坏的男人才能让女人更死心塌地,稳重的男人让女人想嫁,而曾煜是二者合一。
不管哪个女人沾上他,大概都无法戒掉吧?
曾煜抱着我,一直走到楼顶。
我从来没有上来过楼顶,据说,大夏的楼顶是禁区,任何人都不能上去,只有曾煜和叶连硕可以。
而我,也是第一次过来。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了过去,像是来到一个新奇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
这里很接近天空,但亮光也很少,看不太清楚。
曾煜打开了一旁的灯,瞬间,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这里太美了!
都是树藤捆绑的秋千,桌子椅子都在散出黄颜色的光芒,有时候很暗,但有时候又很亮。
桌子的旁边摆着一张库,库也是树藤串起来的,不大,但刚好可以睡下两个人。
抬起头,就能看到上海的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得色彩斑斓,很美,很美。
四周都是绿色植物,就好像来到一个田园里,还有着叶子的清香。
我从来没想到这栋大厦的楼顶竟然有着这样一个世界。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一个人在这里来。”
曾煜说着,将我放在了树藤库上,因为放着一个轮轮的垫子,并不会觉得不舒服。
这栋大厦很高,能看到周边的夜景,这里,的确是属于一个静心的好地方。
我看向曾煜,他在我的旁边靠了过来。
我看到的曾煜,他是白的,也是黑的,有时候也会很可怕,但他也善良,心情好的时候,浑身上下透着几分痞意,又玩世不恭得像是全世界唯舞独尊一般。
这样的曾煜,我没想到,他也会有属于自己舒畅心情的地方。
夜风拂过我的脸颊,感觉十分美好,我情不自禁的感叹,“好美。”
“这里并不是我建造的。”曾煜缓缓说道。
我看向他,没有多问,总觉得他此刻看着这里的景物变得很安静,我等着他慢慢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那时候,曾贤还在这里工作,母亲几乎每天都会来公司等他,但我母亲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她才突发奇想在这上面创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他缓缓的说着,像是回到了杜月萍还在世的时候。
我的心微微动了动,从这里的每一处可以清晰的看出来,杜月萍是一个将生活过得诗情画意的女人,她喜欢安静,只能说明,她的内心其实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她走后,这里就只有我能来。”
我看向曾煜,他黑色的瞳孔里有几分念旧的光芒,大概是想起了某个画面。
我挪动了身体,更靠近他,从一旁抱着他的腰,“我很喜欢这里。”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曾贤对她有没有爱,但她却守着曾贤到离世的那一刻。”
我听着曾煜不确定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滋味在胸口蔓延着,或许是触景伤情,此时的他让我感觉很伤感。
“曾贤来过这里吗?”我忽然问他,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大概是想到李校长说,曾贤以前和我母亲是一对恋人,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分手了。
后来周良第也说了,曾煜曾经在曾贤的手机上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而那个女人,就是我去世的母亲。
曾煜就在曾贤的身边,他都不清楚曾贤对杜月萍的感情,我更不清楚,曾贤究竟是爱杜月萍多一些,还是我的母亲。
“不知道,至少我的记忆中没有来过。”
这个答案听上去有些伤感。
日期:2018-01-231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