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乃乃发生了什么事,乃乃回我的是藏语,我根本听
不懂,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听见了,过来替我翻译,“乃乃说,
可能是盗猎贼,现在很多盗猎贼白天不敢行动,都是晚上出
没。”
我意外的看着她,“你会藏语?”
她点头,笑的温婉,“我男朋友在这边工作,我每年都
会来,经常需要跟藏民打交道,时间久了,自然能听懂一些。
“哦。”我列她为什么会藏语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不过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要比苏珍好很多,我朝她抿唇微笑,然后
问乃乃知不知道小路住在那儿。
乃乃回的又是藏语,我听不懂,只好把视线转移到长发
女生脸上,她面露疑色,思忖着道,“乃乃说的应该是当地
的地名,我听不懂,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男朋友,我帮你问下
怎么走吧。”
我点头,说了声谢谢。
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列,她怎么知道曾煜去了小路那
儿?
不管怎样,还是多留点儿心眼。
“乃乃说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八百米左右,就能
看见一排厂房,最里面一间就是,你要是找不到可以在那儿
问人,那儿基本都是边防兵,估计你得说找何司路才会让你
进。”长发女生跟乃乃聊了几句后如是开口,还给我指了个
方位。
我感谢的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旭就行。”她笑的随和,眼神很清朗。
“谢谢,小旭。”
“这么晚了,你要自己过去吗?要不我陪你吧?”小旭面
露担忧之色。
我摇了摇头,转身将屋子门带上,披了件更厚的大衣就出
门了。
依稀感觉到苏珍的眼神一路跟着我,直到我整个身子没入
渐黑的夜:
一边走一边观察路边的店铺,我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
药店,感觉如果不买到事后药的话会很危险,可是这条路压根
没几家店铺,小镇上的店铺关门还特别早,一路走过来,就
只看到两家饭店,一家五金店,还有一家不知道卖啥的连个招
牌都没有。
八百米,应该就是前面那排矮房子吧?
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经过最后一家店铺时,一个三
十多岁的大姐刚好关店,举着手电筒列我照了又照,我没办法
继续走,手挡着强光,透过指缝看着她模糊的影子。
“你哪来的?”大姐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
我说我是前面旅馆的住客,何司路说,部队旅馆只有军人
家属或者朋友才能住。大姐关了手电筒,又问我到这边来干嘛
我默了几秒,问她,“我来找药店,您知道这附近哪儿有
药店吗?”
“生病了?”大姐的语气轮了一些。
我也不好说不是,只能点头,“有点拉肚子。”
“我们镇没有药店,你要买药就只能去贡嘎,县政府那
就有一个。”
“这儿有车去贡嘎吗?”
“村口有三轮车,五块钱到贡嘎,你是外地的,估计
要十块。”大姐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人挺热心的。
我连连道谢,准备继续往前走,她又把我叫了住,说前面
啥也没有,让我别再往前走了。
我理解的是当地居民列边防兵的保护,怕她担心,我便作
势往回走,等她离开了,我再折返回去。
然而没出几步,又响起了一声枪响,这一次,离我很近
几乎就在我前面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枪子儿打在地上磨出
的火花吓的我大惊失色。
刚刚如果不是那个大姐叫住了我,我及时往回走了,那发
子丨弹丨说不定就被我赶上了。
前面一段路是没有路灯的,整个路况一片漆黑,根本什么
都看不见。这一枪过后,我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往回走
直接扎进了大姐店铺旁边一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前面那排厂房传来了动静,大概是听到了枪响,都跑出
来看,手电筒的灯光从远处照了过来,在前方的路况上扫来扫
去,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有人紧张的问,“刚刚不还在那边响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转移到这边来了?”
可能指的是盗猎贼。
有人答,“估计又是团伙作案吧,死了只藏羚羊,现在
的盗猎贼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明知道我们驻扎在这边。”
“前面村子估计犯乱了,你跟何司路去安抚一下。”
“何司路在忙,我自己去吧。”
然后就看见一个边防兵走了过去。
另外一个边防兵手电筒照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搬
藏羚羊的尸体,依稀能看见他用叫踢了踢藏羚羊的肚子,然
后弯腰从肚子里抠出了个什么东西,举在眼前观察了一会儿
我想看一下那是什么,所以微微站起来了一些,膝盖不
小心碰到了前面的一堆砖块,一片瓦掉在地上发生脆响。
“谁?!”那人迅即掏枪,跟随着手电筒灯光一起指向我
“女人?”
他楞了一秒,当即呵斥:“出来!”
我慢慢站直了身子,跨过那堆砖块朝他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蹲那儿干嘛?”手电筒光将我从头到脚照
了一遍。
我刚要解释,他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顾晚!”
手电筒光又打了过去,曾煜大步朝我走来,身后跟着何司
路。
“唐队,她是我朋友。”何司路向拿着手电筒的男人解
释,我这才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军
装,半张脸被黑暗掩藏,只能看到半张脸的轮廓,立体刚毅
“你朋友?”那男人又扫了我们一眼,冷声警告,“没
事别乱跑,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知道了,不好意思啊唐队。”何司路弯了弯腰,又敬了
一个礼,那男人才转身离开。
曾煜低头问我,“你怎么跑来这儿了,不是让你先睡觉吗
声音泛着冷意,带点责问的意思。
“听到了枪声,担心你。”我低声解释。
他沉了气,耐心的安抚我,“我没事,先回去吧。”
我抬眸问他,“你事情处理完了吗?”
他眸色微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处理完了。”
“曾哥,你先带小嫂子回去吧,我明天早上再给你打电话。”何司路拎起了那只藏羚羊,鲜红的血液从枪口渗出来,
将整个肚子的白色毛皮全部染红了,热血一滴一滴往下滴。
“嗯。”曾煜搭着我的肩膀带我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曾煜与我闲聊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问的乃乃。”我答。
“乃乃说的是藏语你能听懂?”曾煜似是有所怀疑。
我说那个长发女生帮我翻译的,她懂藏语。
“她会藏语。”曾煜沉吟出声,像是在斟酌什么,然后冷
冷的叮嘱我,“离她远点儿,还有那个短头发的。”
“我知道。”
回到旅馆的时候,那群人还围在操场上,刚才那个边防兵
在解释刚才的枪响只是他们队友练枪,让大家不要惊慌,都回
房休息。
有人不信,表示质疑,边防兵又重新解释。
“你回来啦。”小旭往我这边走了两步,脸上泛起了欣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