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夜幕中,半山腰某处的岩石猛然炸开,露出身影的狗头人力士用锁链挥舞着沉重的铁球甩出,无数的碎石飞起,其中还有一个女魔法师。
“安伊露!”
我不顾两只狗头人战士斩中的伤口,撕声吼着,奋力地蹬起双腿跑回去,暗红瞳的眼神几乎绝望。
这里是北侧山脉的半山腰,距离山底有多高,艰难攀登上来的佣兵们都非常清楚,如果从这里掉落下去,连强悍的魔兽也必然摔死!
噩梦,哪怕这是一个噩梦也好,等我醒来,她还在,我们都活着。
此刻,头顶的夜空露出点点璀璨的繁星,照亮周围的黑暗,一个身影跳到半空中,弓箭遗留地上,空出的双手接住了昏迷过去的女魔法师,再翻身掉落,恰好撞在半山腰的草地。
“蒂芙南!”
我再次喊叫,越过半山腰的杂乱岩石间,终于跑到她们摔落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
留下擦痕的草地,女猎手蒂芙南极其痛苦地咳嗽,嘴里渗出了鲜血,双手企业抱紧昏迷中的安伊露,已然背后全是血迹,摔落的撞击导致了她身体受了重伤。
“安伊露……太好了,蒂芙南!先喝下这瓶药剂!伤口也必须涂料!”
我赶紧翻开安伊露的腰包,找出一些治疗伤势的药剂拔开塞口,不停给蒂芙南的嘴里倒入,再抱起安伊露先轻放在身边,然后翻过蒂芙南身体倾倒各种涂药。
蒂芙南喝入药药剂,却继续张嘴痛咳,血水和红色的药剂相混合,而背部的血迹在涂药的作用下逐渐地愈合,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安伊露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只是避开狗头人力士的铁球时擦伤手臂,但巨大的冲击依然震晕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对脑部造成什么后遗症。
“这个世界的诸神啊……如果听到我的祈祷的话……请救救她们,我愿意承受一切痛苦,让我死去也没问题,恳求你们了!”
半山腰某处,金发的魔法师突然跪倒,抬头仰望繁星的夜空,流着泪泣声开口。
一阵咆哮传来,狗头人力士拖着巨大的铁球向这里走来,血红的眼珠中露出骇人的凶残和戏谑,仿佛嘲笑绝望中的人类。
手持铁剑和长矛的两只狗头人战士此时也站在不远处,锋利的刃面残留从我身上砍出的鲜血。
不知不觉间,我们陷入真正绝望的境地,只等着死神的降临。
“对不起,西诺尔……”
忽然,嘴里还在咳血的蒂芙南对我低声说着,令我停止了哭泣,听到蒂芙南接下来的话。
“摧毁营地时,狗头人力士总共有三只,最后大家只杀死了其中两只,剩下的一只在击伤弗维后就逃掉了,没想到是逃向我们追杀残兵的方向,基格纳德团长下达这个任务,看来是想利用狗头人力士杀死你,我是旗帜佣兵团最老的一批成员之一,以前的同伴几乎死光了,这次竟然轮到我,没办法违反基格纳德的命令,很抱歉没能告诉你,西诺尔,怎么杀死我都可以,在死亡前至少给你解恨……”
蒂芙南的眼睛注视着我,说完,闭眼流下一抹泪水,等待我的报复。
“果然是基格纳德吗……”
但是,预想中的疯狂报复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我无比平静的自语,再伸出双手掐着蒂芙南的喉咙。
“蒂芙南,鱼蜥人巢穴那次。”
“是的……”
我沉声地问,得到的是蒂芙南的回答,她闭着眼,已经等待死亡。
“就算是傀儡,也给我好好活下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丽,从这一刻……”
我紧皱的眉头松懈,平静地说,双手不再掐着蒂芙南的喉咙,女猎手嘴里不再咳血,药剂的作用正在出现效果,背部的血迹也全部愈合恢复。
“西诺尔魔法师?”
蒂芙南脸色疑惑不解,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繁星夜空下的年轻魔法师。
“安伊露的药剂已经全部用掉了,谢谢你救下安伊露和我,我们也治好你的伤势,虽然不算完整,但也只能这样了,山底流域不会有危险,等我解决麻烦结束后,你就赶紧滚回高斯小镇,不需要回旗帜佣兵团,当新的曙光从东边天空升起,旗帜佣兵团也会回到高斯小镇的,道歉什么的我也懒得接受了,只要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可不会再次手软,至于基格纳德,不会有人再听受那种残酷的命令。”
我缓缓起身,一口气说完,站在夜空下的半山腰,望着接近的狗头人力士和狗头人战士,手里的法力药剂扔掉,擦干嘴角的蓝色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