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示意让他来讲。
“死者是我们下边的一位刑警队长,昨晚你朋友就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们劝你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你要明白,你这不是在帮我们,你这是在帮他。”
大虎耸了耸肩膀,“我帮不了他,也帮不了你们,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大虎打了个哈欠,一副犯困的样子。
徐队和他同事对望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接着问道:“昨晚你在哪里?”
“在家啊,我家保姆兰姐可以作证。”
“那昨晚毛豆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啊!”
“你胡说!”徐队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们调取了毛豆手机的通讯记录,昨晚他打过你的手机,你还不老实交代?”
大虎侧着脑袋想了想:“你确定?昨晚我手机关机了。”
徐队一直盯着大虎双眼,见他眼神没有飘忽闪避,看上去不像是说谎。
“你昨夜整晚都在家里?”
“凌晨三点多我就出门了。”大虎也不隐瞒直接答道。
徐队两人又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时间对上了,难怪这胖子一副缺觉的样子。
“为什么三点多出门?出门又去哪里?”
大虎又打了个哈欠:“烧头香懂吗?赶早不赶晚。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去茅山烧香,今天烧过香后觉的那地儿不咋地。”大虎还不忘给茅山摸黑。
之后有绕了个弯儿,问了大虎几组问题,见也问不出什么,徐队就和同事出了审讯室,将大虎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一出门,徐队的同事就向他问道:“徐队,我觉着这胖子有问题。”
徐队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烟:“说说。”
“这胖子年纪不大,但全程淡定自若。他如果不是少根筋,就是有很丰富的饭审讯经验,我觉得像后者。”
“小王,我也有这种感觉,时间对上了,至于这胖子说的去烧香,一查就知道了。如果多了这个胖子参与,江宽的死就解释的通了。”
小王点了点头:“是的,以江宽的身体及职业素质,单单一个毛豆是不可能杀的了他的,如果有帮凶那就说的通了。我马上去核实一下这胖子说的话。”
“行,你去核实一下,之后召集队员开个碰头会,上边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我们要尽快破案。”
“好的。”小王掐掉手里的烟头,拎着装着大虎随身物品的塑封袋就离开了。
徐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浓浓烟雾遮住了他勾起的嘴角。
小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大虎的话核实了一遍,在会议室里他向同事们介绍起了情况。
“经过法医坚定,江宽死于临晨三点左右,死因是先被钝器击中后脑,再刺破肝脏失血过多而亡。”说着拿出几张照片摆在了会议桌上,指着其中一张说道:“这就是凶器,是一个碎裂的茅台酒瓶,经过技术科确认,上边的指纹就是毛豆的。根据现场的情况以及江宽身上的伤痕来判断,死前江宽猛烈挣扎过,凶手应该还有同伙,只是现场没有留下其他证据。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既然凶手的同伙清理干净了他留下的痕迹,为什么却又留下了凶器?这有些不合逻辑。”
与会的一个同事出声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凶手慌乱,忘记处理凶器。或者,凶手的同伙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江宽,将人打晕后两人就离开了,只是没想到凶手会再次回来,趁着江宽昏迷将他杀害。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谁没被人惦记过。”
徐队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江宽我还是熟悉的,算是这行的精英,正常情况下两三个人都不是他对手。小王你继续说下去。”
小王对徐队解释道:“徐队你说的没错,法医鉴定江宽体内残留大量酒精,死前应该喝了大量高度白酒。”解释完又继续说道:“现在主要怀疑对象是位叫毛豆的青年,不过这人身份很是奇怪,除了身份证上的信息外,没有任何身份记录,包括出生地、家庭情况等信息都是空白,怀疑可能用的是假身份。”
“假身份?‘毛豆’,正常人会叫这名字?应该错不了。”一个同事皱眉说道。
“身份证是真的,姓名也确实叫毛豆,不过是两个月前办理的。他与死者之前也并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天下午被江宽拘留审问,一直到昨夜九点多两人一起离开。直到今天凌晨三点,江宽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小区外,而毛豆是在建安火车站被逮捕的,当时他已买好了车票,正准备去往土川市。怀疑可能是畏罪潜逃,不过比较反常的是,他被逮捕后情绪一直很稳定,除了交代了最后和江宽分开的时间地点,其他拒不交代。”
徐队又是点了点头:“这个人相当可疑,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些非常规手段。还有其他情况吗?”
“经过检查毛豆的手机,发现昨天毛豆两次联系过同一个人,一次是在昨天下午被江宽拘留审问的时候,另外一次是在晚上刚刚和江宽一起离开的时候。我怀疑这人很可能是毛豆的帮凶,此人名叫郝德伟,和毛豆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是一个地方的人,而且刚刚和徐队一起对其审问后发现,此人凌晨三点有过外出的经历,与案发时间吻合。”
“这起案件我怀疑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谋杀,主谋是毛豆,帮凶是郝德伟,在毛豆用酒将江宽灌醉后,两人跟踪到江宽小区门口出手将其杀害。”
“这样怀疑是不是有些武断?”有人出声问道。
徐队笑着说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不过我觉的小王忽略了一些地方,郝德伟可能不知道毛豆要杀害江宽,只是帮着把江宽打晕就离开了,而江宽的死很可能郝德伟不知情,是毛豆一人所为。”
小王听后,认真在本子上记下。众人也觉得这个假设就比较合乎逻辑了。
小王在本子上记完后,又皱着眉问道:“不过徐队,那毛豆杀人的动机有是什么呢?”
徐队哈哈一笑:“这不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吗?对了小王,郝德伟调查的怎么样?”
小王翻了翻本子,看着本子上的记录说道:“郝德伟的情况也比较奇怪,他和毛豆还有一位叫风建春的同学都是老乡,并且三人同一系,同一班级,也都没有住校。风建春名下有一所别墅,毛豆和郝德伟都住在他的别墅里。大约半个多月前,风建春和郝德伟同时离开建安,后来郝德伟自己回来,而风建春至今没有音信。我怀疑……”
“小王,你捡重点说。”徐队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刚刚小王介绍到风建春的时候让他有些意外,听情况这风建春很可能是个富二代,胖子郝德伟和毛豆很可能是他的小弟,而且上次建安饭店的案子,貌似也有一个姓风的青年。
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事就有些麻烦了。徐队在心里暗暗决定,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下不能把姓风的牵涉进来,毕竟风这个姓太少见了,而且建安饭店那晚的几个京都富少让他印象深刻。
小王有些摸不清自己老大的想法,刚刚还让自己大胆假设,怎么自己还没说完,就不让说下去了。疑惑地瞅了一眼徐队后,继续说道:“据郝德伟讲诉,他凌晨三点离开是去茅山烧香,不过我联系了相关部门,暂时没有确认他去过茅山。不过他所居住的小区保安,却可以证明他凌晨驾驶红色夏利离开过,一直到中午过后才回来。而且我在他手机中发现一条奇怪的短信息,是在我们联系到他后发送的,我也联系了这条号码的主人,电话一直关机打不通,我怀疑可能是对方得到了郝德伟的通知跑路了。”
说完,小王拿出大虎的手机,隔着塑封袋找到了那条短信息,拿给众人看。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轩哥,我出事了,快跑!”——正是大虎发给曹轩的那条短信息。
众人看了后,互相瞅了瞅,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终于其中一个人忍不住说道:“不会这么蠢吧?真如果是通风报信,一定会在发送短信后删掉吧。”
会议室的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小王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这么简单的逻辑,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考虑到呢?
这时,徐队用笔杆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见众人看向了他,他才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这有可能是郝德伟故布疑阵,想要误导我们,这更加说明郝德伟有问题。”
小王一听连连点头,随即有在本子上翻了翻,找到一页记录说道:“徐队您说的很有可能,这个号码没有存在手机的通讯录里,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拨打,更是第一次发短信息,很可能就是为了误导我们。”
正在这时,塑封袋里的手机响起,小王隔着袋子一看,这个号码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正在那个被郝德伟通知跑路的电话号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