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山刚走,李游迫不及待打开玉瓶,鲸吞长饮。
一连六十多斤灵液入腹,‘无量境天’总算吸饱了真元,停下汲取力道,幸亏灵液消化迅速没有残渣,否则他还真没这么大肚量。
内视丹田,道台上的法宝,分化出更多灵丝,如果之前算稀疏栅栏笼子的话,现在已经变成细密丝绸编织成的纱罩,内外真符明灭闪烁,按轨迹一点点移动,虽然还有些卡顿,但总算有了一点法宝的样子。
手掌摊开,境天现于手心,流光四溢,朝上一扔,半圆形瞬间展开扩大,化作半径一丈光罩,将李游笼罩其中,底部灵丝蔓延,穿过脚底,在地面生成一层薄膜,隔绝内外。
从纳戒拿出空间褐石,一击打碎,空间灵力失了载体,顿时四散飘溢,升腾而走,触碰到光罩内壁,就被吸收进去,化为法宝养分。
随着吸收空间灵力的增多,罩内空间发生变化,好像要与这个世界脱离般,遗世独立,他知道,这是境天正在孵化空间,有了空间法宝的特性。
等空间灵气被吸收殆尽,心神一动,光罩腾空收缩,重新化为鸡蛋大小半圆球体,探入灵识一看,法宝内部已经开辟了一处高宽半尺的空间,并且还在不断扩展。
想了想,将手指纳戒摘下,掏空内里杂物,紧贴‘无量境天’放置,灌输真元进法宝,控制其探出无数灵丝,狠狠扎进纳戒戒体之中,形同水蛭,一点点吸取精髓。
空间系材料灵力固定,难以释放,但并非绝对,只是所获有限,与付出不成正比,正常人通常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蠢事。
然而空间系灵力源稀缺,为了尽快增长空间,李游也只能出此下策。
三刻钟后,纳戒变成一地残渣,完全损毁,‘无量境天’体积扩张到一尺有余,而且空间完全稳固,已经可以储存物件了。
将圆钵,一尺灰布,护身莲种三样最最重要的物件,转移到‘境天’存放,然后收入丹田道台,继续蕴养。
剩下的三颗护身莲子,十四颗苍耳子,战利品火系飞剑,白玉渊瓶,翻天覆海舟,真传旗、辇,则继续存放原处,并从脖颈取下纳戒戴在手上。
总要有个储物装具掩人耳目,否则他人肯定会怀疑。
收拾妥当,打坐休息一晚。
第二天,梳洗一番,整理好仪容,下得石塔,缓步朝演武场行去。
答应了宁南山的事情,自然要做,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今天,正是率队出发,前往幽城的日子。
走进演武场,时间刚刚好,其它人员已经就位,排列成伍,整齐肃穆,场中鸦雀无声,看来宁南山调教得不错,散漫的修士都知道纪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天道宗声名威赫,无人敢于扎刺。
视线扫过场中,与几月前相比,人数增加不少,超过一千五百多人,这段时间的收拢周边行动,还是很有成效的。
不过,除了给他讲经的二十六名真人,其它一个也不认识。
来到队伍最前,宁南山,宁锦鸿和袁路梅早已等候多时,另外还有一名锦衣老者,讲经那天见过,结丹真人,唤作贺墨,天道宗附属宗门邝严派长老,百多年前失陷进入封印之地,然后组织修士与乌鸦台对抗,曾经的鲁国太上皇,算是本土势力代表。
宁南山指着他对李游道:“具体事宜老夫已经说清,贺墨做你副手,有何不解之处,可以问他,事有疑虑,你俩商量着决定!”
贺墨恭敬行礼:“见过道子!”
李游拱手回礼,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宁南山不耐烦挥手道:“起辇亮旗吧,早去早回!”
还早去早回,你丫怕是巴不得老子早死早超生吧,李游心头腹诽,从纳戒拿出旗、辇,先朝辇中灌输真元,随后扔向队列前空地。
丁点大袖珍模型在空中急速变大,转眼化为长三丈,宽高丈余的巨舆座驾,轰然落地,腾起无数灰尘,连几十米开外都能感觉到震动。这张大辇,式样古朴,整体呈青铜色,四面凭栏及中间厢房表面,雕琢无数密密麻麻符文道痕,不明底细者,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攻防重宝,其实马屎表面光,样子货而已。当然,光比外表,却是远远强过席老魔那张。
再扔出旗帜模型,变化一面四方青紫旌旗,插入巨辇顶部,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宁南山仍不满意,下巴朝旌旗一点:“宗门,名号!”
李游撇撇嘴,只得心神掌控,旗面顿时出现两行四字,上排‘天道’,下方‘无量’。
随即,朝老头伸手抖着:“没灵石……”
运载器具,大多仅用真元启动,日常运行,却必须用灵石替代,否则结丹境也没那么多真元挥霍。
宁南山眉头一皱,就要发火,旁边袁路梅见势不妙,赶紧上前,递给李游一个纳戒。
接过探进灵识查看,李游嘴角微扬,又得十万下灵,再加上纳戒也可以送给境天吞噬,赚到了,看向袁路梅的目光充满善意,这哥们真是好人,以后再找机会报答。
神情愉悦地拱拱手:“长老,袁师兄,宁师兄,我们先走了,告辞!”
朝贺墨示意,两人走向辇舆。
这时,天空一道遁光划过,一声大喝传来:“等等!!”
李游偏头望去,遁光落下,现出一名长须丹凤眼老者,这人朝宁南山三人作揖行过礼,转身看着这边。
李游轻笑道:“这位前辈,您后半句可是要说‘刀下留人’?”
“李游,别嬉皮笑脸,我问你,我家公子何在?”这老者指着他大声质问,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李游心思快速转动,很快明白了这人身份,表面却装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疑惑问道:“前辈是谁,您口中的公子又是谁,我们认识么?”
“李游,众多同道当面,你还敢欺言狡辩?”老者疾喝道。
“前辈,我确实不认识您,”李游无奈摊手,随即看向宁南山:“长老,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