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村口的无赖二狗子每天都被老娘骂没出息，今年工分挣的也不多，这个年难挨了。
他每日都在打坏主意，这日又听说苏言给了知青钱，让别人帮她带一些糕点水果花生之类的东西回来，他就起了坏心思。
这个丑八怪，自从嫁给了一个瘫子后，日子反而过的比村上大部分人都好，她凭什么？
拿着那瘫子的退伍费和补助费，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这多招人恨。
反正只有一个瘫子和一个弱小又愚蠢的女知青，他忽然找到了方向。
他们住在偏僻的后山脚下，就算他过去做些什么，谅那女知青也不敢告诉别人。
打定主意，二狗子先是睡了一觉，等着半夜好行动。
苏言晚上做的是红烧肉和黄瓜鸡蛋汤，最近王胜利的食欲大涨，这也跟他身体吸收消耗的能量有关。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长了点肉，脸上也有肉了，比之前的凹陷看起来要好看许多。
吃完饭，苏言烧了热水，一会儿还要给王胜利泡药浴呢。
王胜利的手恢复了知觉，他已经在练习抬手，他心里越来越有信心。
即便抬起一只手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但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重拾了信心，对苏言充满了感恩。
苏言给王胜利冲好洗澡水后，将王胜利抱到了浴桶里。
除了底裤，就没给他留下什么。
王胜利有些羞涩，手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胯前，苏言看到他的动作笑道：“你害羞什么，你身上哪里我还没看过。”
“这怎么一样。”
“哪里不一样，医者父母心，你放心好了，在我眼里你就是病人，我不会对你产生其他不好的心思的。”
“哦。”王胜利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并没有好受一些，她不喜欢自己，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各取所需，他还在奢望什么。
王胜利甩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沉下心来泡澡，感受身体的变化。
如今他能感觉到隐隐的刺痛，像是有成千上百的蚂蚁在咬他的身体似的，他知道，这是苏言所说的药水起到作用了。
“你先泡着，水冷了就叫我，我去添点水。”
苏言打开布帘子出去，一股冷气被吹进来，帘子放下，屋内又氤氲了雾气，看起来格外暖和。
苏言先是去灶房添了水，一会儿还得加热水，现在天气冷，水也冷的快。
她刚从灶房出来，便听到有人翻进了院子的落地声。
她随手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柴，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只不过外面有雪，映照着还是能勉强视物。
不过苏言眼睛好，即便是黑夜也能看清，她看到无赖二狗子轻手轻脚的往堂屋的方向走去。
苏言二话不说，冲出去就是一顿暴打。
“我打死你个偷鸡三儿，打死你这个小偷，竟然敢来我家偷东西，不想活了是吧。”
“哎哟、哎哟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狗东西，竟敢跑来我家偷东西，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苏言可没手下留情，一顿棍棒伺候，直打的二狗子满地打滚。
很快最近的邻居听到了这边的响动，也赶了过来。
等他们到时，只看到二狗子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还吓了一跳。
“苏知青，这二狗子怎么躺在这里？”
苏言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狗东西，竟然趁夜摸到我家来偷东西，被我当场抓住，这种人我当即就给他一顿暴打，没打死他都算他命大了。”
邻居赵三爷两口子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然能将一个无赖打的半死，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你家被偷了啥？”
“他都被我当场抓住了还能得手？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岂不是让他把我家胜利的医药费都给偷去了，这是想要我们夫妻的命呀。”
没一会儿，赵老大跑去喊的大队长和其他邻里也过来了。
其他人看到二狗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瘫着爬不起来的惨样都不敢吭声了，没想到这个小知青打人这么狠，还好他们没起什么坏心思。
王大队长是不想跨入二儿子这个家的，但小偷都偷到他王家人头上了，他这个做队长的岂有不管之理。
“苏言啊，你和胜利没事吧？”
“爹你就放心吧，还好我发现的及时，把这个狗东西打了个半残，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你们没事就好，胜利呢？”
“胜利在泡澡呢，之前我听说有个古方，瘫痪的人泡了以后会有好转，我好不容易求来了方子，这不正给胜利泡着呢。没想到这个二狗子就摸上了门，真是丧尽天良的东西，连我和胜利这样造孽的人家也要偷。”
王队长注意到她说王胜利在泡澡，不由好奇道：“什么药方，你从哪儿弄来的，不要被人给骗了，连大医院最好的医生都医不好胜利，你别被人把钱骗了。”
苏言又做小媳妇状，低声说道：“我以前听说有人半身瘫痪，然后泡了那个药没几个月有一天竟然能站起来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信的，我特意托人打听过，那可是一位神医，他的药一药难求，也就是看胜利以前是位军人，为国家做过贡献，他才肯出手相助的。”
苏言之前去过镇上两次，每次回来都背一大背篓东西，旁人问她买的什么，她说是托别人给她寄过来的药，难道就是那个药？
“那你买药花了多少钱？”
苏言又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话。
王队长都着急了，难道被骗了很多吗？
“你倒是说啊，你买药花了多少钱？”
“也不多，也就四五百而已，要是能医好胜利的病，就是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
王队长只觉得一阵晕眩，这个儿媳妇怎么这么天真，几百块钱说花就花了，当真不是她赚的她一点都不心疼呀。
四五百都又可以娶两个媳妇了，这个儿媳妇简直是个败家子。
苏言看大队长脸色不好，连忙又解释道：“爹你就放心吧，那个神医说了，要是没有效果，钱分文不收，反正胜利都这样了，咱们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医好了呢？”
大队长：“呵呵，我看你到时候问谁去要钱。”
分文不收，这都收了的钱又怎么会退回来，不过是骗她的而已，她还真信了。
其他人也是面色各异，大队长这儿媳是个好的，照顾胜利照顾的也很妥帖，刚刚他们已经进去看过了，王胜利确实是在泡药浴，但这效果嘛，谁也看不出来。
王胜利的媳妇把他照顾的挺好的，就算这药浴泡了没效果，这人不也洗的挺干净的吗？
再也不用臭烘烘的，如今大家也愿意站在他旁边跟他说话了。
他们还问了问他的近况，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阴沉，大家好心去看他，他从来不正眼看人，也不跟人说话，屋子里还有一股臭味，他们后来都懒得去看他了。
如今看他脸上长肉了，面色红润了，可见他的媳妇真的把他照顾的很好。
“我先给胜利加点热水，以免他冷着。”
说着苏言就去厨房提了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出来，有人想帮忙，苏言都拒绝了。
她笑着说：“我能提得动，我力气大着呢。”
只见她轻松的将那桶对成年男人来说都算很重的水倒入了王胜利的浴桶里。
王队长看着儿子坐在浴桶里，有些痛心疾首，他是在心疼那些钱，只怕那些钱是打水漂追不回来了。
众人看着浴桶上面漂浮的药材，问道：“胜利，你泡了这个药，有没有什么效果啊？”
王胜利腼腆的说：“有点感觉，感觉身上特别烫，特别痒。”
有人笑道：“这么热的水，会烫不是正常的吗，你泡药浴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搬过来后就开始泡了。”
“这不是瞎折腾嘛。”王队长没好气的说了句。
王胜利替苏言辩解道：“爹，我相信苏言，她既然觉得这样有用，我就试试，反正我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随便你们吧，反正你的钱我和你妈全都给你俩了，你们自己过成啥样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这意思就是他们俩要是钱用光了，也别指望他们会接济他们。
王胜利笑了笑没反驳什么。
众人关心了王胜利几句后，又退出了那间屋子。
大队长看着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二狗子，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他身上。
“敢偷到我儿子头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送派出所，这种人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咱们村的风评都要被他给害了。”
无赖二狗子在村里招人恨，早就有人找他反应过，说他偷鸡摸狗。
如今犯到他头上，直接把人送到派出所，交给国家去教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