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暖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她以为她已经死掉了,来到了天堂,不然怎么会如此明亮。
可是,像她这样仿佛被诅咒过的女人,这样肮脏的身体,死后怎么可能上得了天堂?只有下地狱吧?何暖暖心里想着。
可等她神志再清醒一点儿的时候,她才发现,果然像她这种被人遗忘和诅咒过一样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她还留在这个阴暗的人世间,准备继续受着折磨和凌辱。
“三丫头,你醒了?”何开贵坐在助手背上山洞的凳子上,看着躺在地上,双手双脚被铁链子锁住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男人,手里举起火把,照的山洞跟大白天一样,亮堂堂的。他椅子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比他看起来要年轻一点。
何暖暖双目失神一般,并没有回答他。
“明明来看过你了,是吧?她给我说她今天要来看你。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见何暖暖并不回答,何开贵也不生气。
听见何开贵说起二姐姐,何暖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他的身上。看到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何暖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我知道二丫头来见过你了。她往后山跑了。只要你把珠子给我,我就不让人去追她了,放她一条生路!”何开贵的人早就告诉了他,何明明知道真相了。
他现在比较着急的是,何暖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自杀了,那这么多年来,他岂不是白费精力了?所以,听说何明明来见何暖暖,他也紧跟着过来了,就是担心何暖暖会出什么意外。
像小灵这样的宝物,还是要拿到自己手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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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暖暖5岁的时候,唐玉莲给她添了一对双胞胎弟弟,等两个弟弟稍微大一点,唐玉莲就带着五个孩子,跟婆母杨秀群在三元村里养猪养鸡鸭鹅,没有再跟着丈夫何先谨去棺材铺里帮忙了。
何暖暖8岁这一年夏天,全国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干旱,农作物死的死,旱的旱。粮食价格一度上涨,木材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何先谨见自己媳妇在家要管5个孩子,虽然三个女儿都懂事了,可以帮忙照看两个小儿子,可他还是觉得唐玉莲跟母亲杨秀群不容易。而且乡上粮食也开始涨价,木材生意又不好做。
想着反正木材铺又是自己家的,不需要租金,何先谨决定先关半年店铺,跟着父亲何开文回家,帮忙一起养猪养鸡,心想着,说不定还可以挣一大笔。
这天,虽然山里面树木多可以遮阴,可还是格外地热。何暖暖懂事,见两个弟弟在家里睡午觉,于是背着背篓去山里帮忙割猪草。
当她走到离家差不多一公里的小河滩时,便看见河滩上面有一丛绿油油的鹅不食草,这一丛绿油油的青草长在早已经断流的小河滩旁边,凸显得特别诡异。
可8岁的何暖暖哪里觉得奇怪,她只知道,这鹅不食草是家里的猪最喜欢吃的了。
何暖暖拿着镰刀就开着割草,背篼都已经装满了,可这鹅不食草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少的样子。
何暖暖正感觉奇怪,就听见一声“嘻嘻”的笑声。她以为是姐姐们在附近,回头张望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胆子很大的何暖暖围着这一丛鹅不食草转了两圈,“嘻嘻”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就没有断过。
“你是谁?”不知道是谁在笑,何暖暖干脆问道。
“嘻嘻”伴随着这声笑,这一丛鹅不食草居然向着何暖暖移动了过来。
被吓了一跳的何暖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见这绿油油的青草向着自己移动过来,何暖暖坐在鹅卵石上,疑惑地看着它。
鹅不食草移动到何暖暖脚边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在它消失的地方,有一颗鸡蛋大小的泛着荧光的圆珠子。何暖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可珠子,突然,珠子飞了起来,围着何暖暖转了一圈,“嘻嘻”地笑着,消失在了何暖暖面前。
“诶?”何暖暖见圆珠子消失,疑惑地诶了一声。
“嘻嘻”
她又听见笑声了,于是问道,“你在哪里?”
“你把手伸出来。”何暖暖脑袋里出现了这句话,于是她伸出了她的小肉手,就见刚刚那颗珠子跑到了她的手上。
“你刚刚去哪里了?”何暖暖看着珠子,问道。
如果现在有一个成年人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一幕吓到。因为何暖暖现在伸着一只手,周身被一片白色荧光包裹着,眼睛正前方20厘米开外,一颗珠子正悬挂在半空中。
“我在你身体里啊。嘻嘻。”说完,这颗小珠子就又消失在了何暖暖的眼前。
有些好奇和莫名其妙的何暖暖,背着已经装满的背篓,就哼哧哼哧地往家里走。一路上和小珠子交流,她才知道,原来这些鹅不食草是这个小珠子变出来的。
唐玉莲和何先谨收拾完猪圈,两口子正准备去山里割猪草,就见最小的女儿一个人背着个大背篓,里面装满了绿油油的猪草,于是赶紧接过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乖女,你到哪里去割的草啊?长得这么好!”
“妈妈,我在后边小河滩上割的。”何暖暖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仰着头对唐玉莲说道。
“小河滩上?都断流几个月了,还长草?而且这么茂盛?”见幺女不像是说谎,唐玉莲跟何先谨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
“妈妈,是小灵变出来的,我在河滩上遇到了小灵。”何暖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宝物会给她家带来如何的灾难,她只知道,现在家里缺什么,小灵就可以变出什么。
“小灵变出来的?小灵是谁?”唐玉莲听见小女儿说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看!”何暖暖伸手,让小灵跑到了她的手上。接着看着爸爸妈妈说道:“爸爸妈妈,小灵说,他可以变好多好多的东西出来,我们家再也不愁吃不愁喝了,弟弟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想起这段时间,爸爸妈妈忍着饿只喝米汤,把干的米饭捞起来给自己和两个弟弟吃。现在又想起小灵刚刚说的话,只要家里有一点点粮食,他就可以很快变出很多很多的粮食,何暖暖很高心,家里人终于可以不再挨饿了。
“暖暖,快收起来!”何先谨紧张地吼了一声,弯下身抱起何暖暖就要往屋里走,见唐玉莲还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于是焦急地说道:“媳妇儿!快进屋!”
两口子进到屋里,将门关了起来,还特意地插上了门栓。
何暖暖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关门,只疑惑地看着他们。
“暖暖,你告诉爸爸,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何先谨一脸担心地问道。
“爸爸,我是在小河边上遇到小灵的......”
等何暖暖讲完,唐玉莲立马双手合一举在胸前,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然后激动地红着眼对何先谨说道:“阿谨,暖暖是我们家的福星!”
可何先谨却并没有觉得高兴,他心情沉重地看着唐玉莲,说道:“玉莲儿,暖暖还不懂事,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啊!”
见丈夫忧心忡忡,唐玉莲也开始担心起来。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决定,以后谁也不提这个珠子。
何先谨蹲下来看着何暖暖,说道:“暖暖,乖女儿,爸爸给你说个故事。爸爸有个好朋友,他有一串很漂亮很漂亮的项链,有一天,他拿出来给另外一个人看了,那个人也喜欢那串项链,于是就想抢他的项链。爸爸这个好朋友不愿意给他,那个人就趁晚上天黑的时候,跑到爸爸好朋友的家里,把他杀了,抢走了那串很漂亮很漂亮的项链。暖暖,你这个珠子,也很漂亮对不对?其他人也会喜欢的,如果被别的人看见,他们要来抢你的珠子。所以,现在,除了爸爸妈妈,你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你有这个珠子,知道吗?”
“姐姐和弟弟也不可以吗?”何暖暖愣了愣,问道。
“对,你大姐姐、二姐姐和两个弟弟,都不可以!”
“可是,姐姐怎么会抢我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大姐姐都会给我的呀!”何暖暖歪着头问何先谨。
“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一些,爸爸就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将这个小珠子的事告诉你姐姐和弟弟们,好不好?”何先谨已经不知道要如何给小女儿解释了。可他知道,这个东西要是被外人知晓了,肯定会给暖暖带来很大很大的麻烦,也会给他们家带来很大很大的麻烦。
“好吧!”何暖暖是个乖娃娃,爸爸说不告诉别人就不告诉别人吧,姐姐和弟弟们都不告诉。
“乖女儿,你一定要记住,在外面千万不能让小珠子跑出来,知道吗?你要放它出来,也一定要在家里,有爸爸妈妈在场的时候,才能放它出来,知道吗?”何先谨不放心地继续对何暖暖说着。
“爸爸,它叫小灵!”见爸爸还不知道小灵的名字,何暖暖又把小灵放了出来,给爸爸妈妈介绍。
“好,乖女,爸爸知道它叫小灵了。”何先谨见何暖暖压根儿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于是吓唬她道:“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不能在外面放小灵出来,不然,它会被别人抢走,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了,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听见别人要抢她的小灵,何暖暖赶紧搂紧自己的手臂,仿佛这样小灵就不被抢走了一样。
见女儿知道害怕了,何先谨松了口气。心想着,还是要慢慢来才行,这一下子说那么,女儿肯定也没办法全部理解。
好不容易骗过何暖暖,何先谨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惊喜。
担忧的是,何暖暖还这么小,会不会守不住这个宝贝?要是一不小心被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如果是自家人发现,可能还不会出事儿,要是外人知道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惊喜的是,家里有了这个宝贝,是不是一家人就再也不会挨饿。想起这段时间,父母也开始忧心吃饭的问题,何先谨两口子也焦得头发都快白了,现在知道小灵有这样的威力,真是无比的惊喜。
两人在房间里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谁也不告诉,每次需要给家里添点儿粮食的时候,就独自在房间里搞定就好。
商量好后,两口子又拉着何暖暖说道:“暖暖,刚刚爸爸不是告诉你,只有在爸爸或者妈妈的面前,才能让小灵出来吗?”
“嗯,爸爸,我记得的。”小小的何暖暖回答道。
“那以后,只能在这个房间,而且在爸爸或者妈妈在的情况下,才能放小灵出来哦。你在外面放小灵出来,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有小灵,就会来抢走他。”何先谨继续吓唬她说道。
“爸爸,在外面我一定不让小灵出来。”被吓到的何暖暖,躲进妈妈的怀抱里,带着哭腔闷声地说道,“我不让小灵出来,我不让他们来抢我的小灵,呜呜。”
“好了,乖暖暖,不哭,啊。只要你不在外面放小灵出来,别人就不会来抢走小灵的。爸爸妈妈又不会抢你的小灵。”何先谨说着,拿过一个萝兜,里面放了一斗玉米,准备看看小灵的威力,于是又对何暖暖说道:“暖暖,你让小灵进来变一个给爸爸看看。”
“小灵,你快出来。”何暖暖听了爸爸的话,擦了擦泪珠儿,就让小灵出来了。
小灵跳进萝兜里,很快,玉米就堆满了整个萝兜。
这下,何先谨和唐玉莲才真正意识到小灵的威力,心里更加坚定,不能让外人知道小灵的存在。
于是,在房间又再次吓唬了何暖暖一遍,才出去准备割猪草的割猪草,做晚饭的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