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暖这天晚上再次进到空间,小灵还在沉睡。无所事事的她就开始翻看二楼书架上的书籍和手札,却发现,还有很多字她都不认得。
何暖暖想起昨天小灵让她跟着金如祥学医的事,而书架上正好有医书,她索性拿起来看。
虽然许多字何暖暖现在都不认识,可并不妨碍她看懂书上的内容,她看着手札上画的人体穴位图和药材图,旁边再附着诸如治疗腹痛、高热之类她能看懂的内容,何暖暖兴致颇高地很快将一本书翻完,却只理解了其中的十分之一不到。
她十分沮丧地在二楼的上床睡了一觉,梦里,她又看见了金如祥拿着刀子伸进病人的肚子里,划开肚子,满地鲜血的情形。可这次她并没有害怕,她看着那个病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还是看见站起来,听见他不停地说着:“谢谢你,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第二天醒来,何暖暖想起梦里的情形,想起前几天在卫生站的那一幕,给她的震撼她还记忆犹新,明明眼看着已经救不活的人,却在被金医生划开肚子之后,反而慢慢地好了起来。而且自己前两天不省人事,也是金医生救治的。
此时此刻,何暖暖决定,自己要一边跟着姐姐们学习认字,一边跟着金如祥学医。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何暖暖就对何先谨说道:“阿爸,我要跟着金医生学医。”
听见何暖暖说的话,何家其他人都愣住了。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样子,何先谨问她:“为什么?你怎么想起要去学医了?”
“阿爸,学医可以治病救人。你看,我生病了你那么担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金医生之前在那个叔叔身上划了一刀,却还救了他。就是因为金医生会医术。”何暖暖边说还边比划着,看得何昕昕跟何明明两人脸色发白,显然是被她说的在肚子上动刀子给吓到了。
何暖暖没有说出来的是,前世因为被尹学军带着人那样对待,每次等他们走后,自己下身都会血流不止很长一段时间。她现在也总在想,虽然这辈子没人知道小灵,自己也不会再被囚禁,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可前两天生病,那种被动的,无助的感觉,她现在想起来仍然会觉得遍体生寒。
何暖暖想得入神,等她缓过神,就见爷爷、爸爸和两个姐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何暖暖坚定地说道:“所以,我要学医!”
“暖暖,可是你现在就只学了几百个字,那些医书那么复杂,你也看不懂啊。”不是何昕昕打击妹妹,而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就是啊,我看你还是先上学吧,把小学读完,再想学医的事情。你看我现在都五年级了,有些字都还不认识呢。你一年级都没有上过,怎么看医书,怎么学医?”何明明也附和着说道。
“所以,我决定要一边好好学习认字,一边跟着金医生学习医术啊。”何暖暖理所当然地说着,又转身跑进卧室里抱着一摞书出来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说道:“你们看,这是我的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语文课本都在这里。我这个暑假要全部学完,所以,阿爸,还有大姐姐和二姐姐,你们要负责教我。”
“你在哪里买的这些书?你哪里来的钱?”看着何暖暖抱着这么一摞书出来,何先谨等人都十分惊讶。
“我之前有偷偷去学校听课啊,然后被一个老师抓住,带到办公室去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瞒也瞒不住了,何暖暖索性直接说了出来:“那个老师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偷听。我给他说我8岁了,家里穷,没钱读书,所以才来偷听。那个老师听完我的话,都差点哭了呢。我说完之后,就看见他书桌旁边的墙角堆着一大堆废纸,里面就有这些书,我求了他给我。后来我就抱回来了。因为老师忘记问我的名字,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是谁。”说完,何暖暖还古灵精怪地对着大家吐了吐舌头。
“你什么时候去的学校,我怎么不知道?”何明明听见何暖暖的说的话,盯着她问道。
“我都有看见你,我那天还在你教室外面站了好久呢。你们老师正在上数学课,上面写的数字,我都认识。”
何暖暖说完,就见何先谨脸色越来越沉,缩了缩脖子,看着他小声地说道:“阿爸,我,我就在二姐姐教室门口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想起自己现在一年级的课程都已经学完了,又见何先谨听了她的话,脸色有所缓解,何暖暖硬着脖子,大起胆子说道:“我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都会了,我也只跑到二年级门口去听课的,而且只去了一次,哪知道就被老师抓住了!”
见女儿这副淘气的模样,想起她居然还有胆子跑到学校办公室去欺骗老师,何先谨恨不得抓起她来打她一顿,可转念又想,这孩子也是想着要好好学习,才会去学校偷听,何先谨只觉得心里一阵心酸,于是轻声对她说道:“暖暖,你有志向学医是好事,可是,你还这么小,人家金医生不见得会收你当徒弟啊。而且,那些在病人身上动刀子的技术,只有在大学里才学得到的,你前两天看见金医生给别人做手术,才吓得生了一场大病呢,你现在不怕了?”
听见何先谨这样说,何暖暖心里有一些紧张,倒不是因为被之前那一幕吓到了,她那时是因为第一次见那么血腥的场面,想起了前世不堪的画面,才会被吓到生病的。何暖暖紧张,是因为担心金医生不会教自己,自己现在又没办法马上去考大学。于是她逞强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学医。而且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动刀子的,你看我生病了就没有动刀子啊。如果金医生他不教我,我就天天去他家里缠着他。”说完,看了眼何先谨,又非常没有底气地说了句:“阿爸,我们先去问问金医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