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已经昏睡两日了。”
梨儿现在站的位置就是婴盈死去的地方,这时连翘才想去婴盈的最后一面她还没见着,随即掀开被褥下了床,沉声道:“婴盈的尸首在哪儿?”
……
推开连钦的房门,连翘满脸怒气的走了进去,一掌将屋内的桌子拍碎,怒吼道:“你凭什么擅自做主?”
连钦将手上的书籍放下,走了过来,看向连翘的神情之中没有丝毫的回避之意,就这么直视着连翘,轻声道。
“你是指的什么?送木苓回王宫?还是指的将婴盈的尸首火葬了?”
听见连钦的话,连翘又是一掌劈了过去,怒视着连钦厉声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就替我做了决定,你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将木苓接出来的,还有婴盈,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过分吧?”
见着连翘此时有些疯狂,连钦在屋内设下一个结界,轻抬了抬手看向连翘:“你若是觉得气不过,好,现在就与我打上一架,若是我输,任你处置,但你若是输了,我希望你能够清醒过来,以前我认识的连翘不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
听见连钦的话,连翘没有避让,直接将一双短剑都抽了出来,脚尖轻点就迎了上去,招招都是朝着连钦的命门刺去,只要一个不慎,连钦便会当场失去。
两人都没使用斗气,都在拼着拳脚上的功夫,连翘是杀手出身,身手山是不输连钦的,再加上她受到的训练便是招招致命,相比与连翘这毫不隐藏的杀机来说,连钦就要束缚许多。
训练杀手的事情,连钦知道,此时的连翘是真下了杀心,连钦也知道,但没到招式就要落在连翘手上的时候,他便收了回来。
可连翘却不会和连钦客气,一场斗下来,连钦身上已经多处挂彩,而反观连翘只是衣衫和头发有些凌乱而已,但因为打斗牵扯到了伤口,连翘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见状,连钦立马将连翘抱在怀里,圈了起来。
任凭连翘怎么挣扎,都没有挣脱连钦的怀抱,不由得有些恼怒,但许久之后,连翘也放弃了,任由连钦这样抱着,直到心绪平复了下来,才缓缓开了口:“放开我”
知道现在的连翘已经恢复了理智,连钦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缓缓的松开了连翘,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看着连翘,轻声道。
“你师妹匕首上有毒,至于是什么毒,你应该知道,那把匕首已经没入心脏没得救了,而你师妹让我帮她最后一件事儿,就是将她火化了,把她的骨灰交给你,让你不要忘记之前答应她的,复活晨星。”
听见连钦的话,连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她就知道,婴盈即便是死也会惦念着晨星师兄,但现在你们注定是天人两隔,晨星师兄就算是活过来了,恐怕也……
伸手将连钦手上的骨灰盒拿了过来,指尖在其上轻抚一圈之后,开了口。
“你师妹中了幻术,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她刺向你的匕首带毒,但却不致命,只是划开了一道口子,毒素来不及蔓延,便被我用刀剔除了,但幻术仍旧在,我想她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了结。”
从发现婴盈有蹊跷开始,连翘便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只是婴盈是说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连翘不清楚,但连翘却记得婴盈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还有那就像是断了线眼泪。
沉默许久之后,连翘开了口:“那你为何要将木苓送回王宫?婴盈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就此离开。”
“真的吗?”在连钦印象当中的连翘是眦睚必报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给婴盈种下幻术的司空吹雪?
送木苓回王宫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们二人各自都在图谋些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是一样的就行了,但是对=对于木苓,连钦担心连翘会有些犹豫,便趁着她陷入昏迷的时候,直接送入王宫了。
连翘怎么会不明白连钦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道:“你这招先斩后奏,可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寒江州就要乱了,而想要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就得将这潭水搅得更浑浊,浑水摸鱼也好,趁乱离开也罢,这都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吗?更何况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关在王宫大牢内的那几个人?尤其是……”
连钦当提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面色一沉,就连声线之中也是有些淡薄得微不可闻的厌恶,但此时却又不得不提起,只是连翘还没等连钦说完,便抢先开了口。
“住嘴,我说过那人的名字不能再提,今天木苓入宫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要是木苓出不来了,我会拉着你一块儿陪葬,你信吗?”
说这话的时候,连翘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如果事情要是真向着最坏的打算发展的话,那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连翘微微颔首,本就微寒的面容更冷了些,看向连翘的墨色眸子阴沉得吓人:“你放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有准备的仗?这一次我们定能全都平平安安的离开寒江州。”
“但愿如此。”说完连翘就推来房间的门走了出去,这时,连钦才将设在屋外的结界收了。
梨儿等候在门外,见连翘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轻声道:“今日晨时收到消息,司空吹雪准备将无极阁内的几名叛党处死,而处死的三人皆是那天来寻你的人,只是其中没有无极阁的君王。”
听见梨儿的话,连翘眉尖轻蹙了起来,思索了一番之后,冷声道:“以后,我没让你查探的事情,不要擅自做主,明白吗?”
梨儿猛地跪了下去,沉声道:“请主上恕罪,是梨儿越矩了,只是那日梨儿见主上为此事有些烦扰,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查探的,绝对不是别人授意的,请主上放心。”
若只是打探了不该打探的事情,连翘是不会这么生气的,但若是别人吩咐的,那么梨儿现在的命可就有些悬了,深知这一点的梨儿,连忙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连翘站在梨儿边上看了她许久,不知道啊自己到底该不该信?虽然前世杀手的记忆还在,但杀手之间背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这种背叛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注视良久,连翘才开了口:“起来吧,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探清楚,还有用刑的时间地点我也全都要详尽的知晓。”
听见连翘的话,梨儿先是一愣,随即领了命便下去了。
直到第二日晨时,梨儿浑身湿透的回来,连翘才从床榻之上起身,看了梨儿一眼,眉尖轻蹙,冷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打探的消息呢?可有眉目了?”
“回禀主上,消息梨儿已经打探清楚了,明日午时,便会在王宫的南门将那三人处死,至于无极阁的君王,好像是说他失踪了,主上,梨儿还收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木苓姑娘的,不知……”
木苓?进宫的木苓暂时应该是最安全的,她能够出什么事情?随即连翘微微颔首,示意梨儿开口。
“司空吹雪下令将木苓姑娘,也就会灵妃娘娘褫夺了封号,打入冷宫,原因是因为撞见木苓与宫内的侍卫私混,那侍卫已经被秘密处决了,当天知道事情真相的宫女太监也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所以事情的真伪,梨儿现在也没办法说。”
连翘面色一沉,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梨儿的品行连翘还是了解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只是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再加上明日午时王宫南门便要处死无极阁内的人,两件事情撞在一起,难免会有些疑惑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梨儿告退一声便离开了,房间之内一时间只剩下了连翘一人,此时的连翘伸手抚上了枕头下方的婴盈遗书,心下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将信件拿了出来。
看完之后,连翘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听见房门前有些响动,连翘指尖燃起异火,将手上的遗书烧了个干净,虽然这是婴盈留下来的最后一封信,但这封信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更何况上面的内应连翘是不信的,起码现在是不信的。
不多时,连钦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在茶桌前坐下,径直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品了品,这才开了口:“我记得原先在东陵将军府的时候,你是最不爱喝茶的,说着茶叶酸涩,但没想到现在你房间内的茶随时都是热的啊。”
知道连钦想要说些什么,连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人总是会变的,这么些年,我见的骨肉相残都已经不少了,我喜欢上了饮茶又有何不妥?”
连钦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看向连翘面上一暗,沉声道:“容渊已经从王宫大牢内逃出来了,这件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