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厅内突然出现的二人,廉荐吓得一哆嗦,特别是在猜到这人便是连翘的时候,更是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廉荐见过随侍大人。”
连翘轻笑着上前,一脚踩上了廉荐的手。
廉荐手上吃痛,但又不敢召唤斗气护住,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但额头上已经是冷汗一片了,低声求饶道:“属下不知随侍大人您大驾光临,未能前去迎接,是属下的过失,还请随侍大人责罚。”
而张强见到方才还与自己高谈阔论的廉荐,此时像一只哈巴狗一般,跪俯在面前这个绝色美人的脚下,心中一时气节,厉声道。
“不过是两个刚刚踏入斗皇的毛头小子,廉城主,你还能如此惧怕不成?更何况这儿只有她们两个人,恐怕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件屋子还不好说。”
言语间,张强便将自身的气息释放了出来,看着依旧跪俯在地上的廉荐,面上挂起不耻的笑。
连翘轻笑着朝身旁的王之轻点了点头,随即一股比张强还要磅礴的气息涌现,将她刚刚释放的气息震碎。
张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王之释放的气息反噬过来,狠狠的瞪了连翘二人一眼,将喉间的一抹腥甜咽了下去。看来今夜他想要离开虎城是不可能了,随即看向廉荐,眸中闪现一抹杀意。
“好你个廉荐,你竟敢诓骗我?”
说着,张强掌中运力,一掌拍在了廉荐的身上,廉荐原本跪俯在地的身形一歪,倒在了连翘的脚边,但此时他的手仍旧是动弹不得。
其实早在张强出手的时候,连翘便有所察觉,但这样狗咬狗的戏码,她也是乐意之极观看的。
而此时被张强打上一掌的廉荐,却是心存侥幸起来,立即又跪直了身形,高声喊道:“请随侍大人明鉴,我这也是为了擒住寒江州将领而迫不得已设下的局啊。”
连翘的眸光轻飘飘的落在了廉荐身上,脚尖轻抬,将廉荐已经乌紫成一片的手掌露了出来,轻笑着出声:“是吗?”
见连翘反问,廉荐松了一口气:“是是是,不信随侍的人您可以询问李师爷,这是他想出来的计策啊。”
从廉荐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师爷才从连翘出现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马跪了下去:“随侍大人,正是如此啊,这都是我虎城一城人准备献给随侍大人您的贺礼啊,为了庆祝随侍大人您大病初愈啊。”
“病?你见着我的样子,像是病了吗?”连翘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线压低,让人觉得此时的她正在发怒。
一时间大厅内的人跪成一团,连连求饶,正场面比之前她见着的可是要壮观上许多。
看叶看够了,连翘不想再与地下的人多做纠缠,抬脚上了城主的位置,坐了下来,将底下的人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张强的身上:“今晚,我等的人,是你。”
“呵呵,无极阁的随侍大人倒真是好计谋,用这等手段将我骗到此地,也是怪我不曾察觉上了你的当,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强倒也不是扭捏的人,直接就对连翘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连翘轻笑着摇头:“张副将,我想你是想错了,这本就不是我的计策,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今夜若不是为了等你,这城主府大厅内的人,早就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
听着连翘的话,张强却是笑出了声音,嗤笑着转身将大厅内的人都看了一遍:“我还以为你们真有这么大胆子,敢欺骗我,原来是真的打算叛降,不过现在却被自己的上司抓个正着,廉荐,我看你比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廉荐,猛得站了起来,有些义愤的看向连翘:“连翘随侍,我这也是为了虎城一城的百姓着想,你不能杀了我,更何况……”
还不等廉荐的话说完,一把短剑就已经插入了廉荐的咽喉,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盯着连翘,“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随即连翘手腕翻转间,将插在廉荐喉咙上的短剑收了回来,眸眼微抬看向底下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方锦帕拿了出来,轻轻的擦拭起短剑来。
大厅之内,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众人就连呼吸声都屏住了,只有张强一人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连翘,他冷哼道。
“若换做是我,也会如此这般做的,既然我敢来虎城,那么我也做好了死的准备,无极阁的第八位随侍连翘,你动手吧,给我个痛快也好,省的活在这个世上费劲。”
连翘笑着起身,微微摇头:“张副将,你未免把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等了一晚上的人,又岂能让他如此轻易的死去?既然我花费了时间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看着连翘眸中滑过的一抹阴狠,张强知道自己是栽在这里了,但寒江州的事情,他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随即沉声道。
“小爷我在战场上什么风浪没见过,再酷的刑罚我都挺过来了,即便你怎么折磨小爷我,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点寒江州军队的消息。”
连翘点点头,轻声道:“倒是条汉子,但你就不想看看你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哥哥张庸,是如何被打败的吗?就不想见见他跪地求饶时的样子?若是不见见,恐怕这辈子你都没机会了,你就不怕你会死不瞑目吗?”
说实话,对于连翘所说言,张强是有一瞬间心动的,但再怎么说那人都是他的亲哥哥,他的荣辱也是关乎张氏一族人的,随即冷笑道:“呵,我们一母同胞,我是不会背叛我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着张强的话,连翘轻笑着向下踏了两步,而地下见着连翘下来的身形,心中皆是一颤,深怕自己被逮住,步了廉荐的后尘。
“倒是个重情义的,只不过你的哥哥可未免是这么想的,他独占着张氏的荣宠,就连你的功劳,最后也会变成他的,况且你们兄弟二人向来不和,若是今日你死在了虎城内,恐怕他也不会为你掉半滴眼泪。”
张强越听下去,面色越阴暗,最后瞪向连翘,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压下心底的烦乱,冷声道:“这是我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连随侍你费心了,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唉,真是可惜了,”连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异火将她指尖的控魂香点燃,“不过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就会生根发芽的,你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
就在连翘的言语间,张强的神色开始飘忽起来,三息之间,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连翘轻笑着看向底下跪俯这的李师爷,缓声道:“李师爷,现在可否请你在这厅内收拾出一张可以书写的案台来?”
突然被点到性命的李师爷,立马连滚带爬的吩咐底下的人,将张强面前的酒桌收拾了出来,擦了擦额间的冷汗,颤巍巍的开了口:“随侍大人,您要的案桌,已经收拾好了,请过目。”
连翘轻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了张强身上:“张副将,现在就请你书信一封,告诉你的哥哥,虎城已降,可以将粮草暂运到虎城妥善保管了,至于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让你哥哥上当,张副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是。”
张强有些木讷的回答道,随即就连身形都有些僵硬的走到了桌前,提起笔,开始书写起来。
见着张强开始书信,连翘心中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张强是已经半只脚踏入斗宗的人,他的心智已经极其的成熟了,若仅仅只是想用控魂香将他的言行控制住,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方才,连翘的那一大段诛心的话,便是拿来让他自己在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的,只有这样,用控魂香控制住他的几率才会变大。
等张强将信件写好之后,连翘轻扫过一眼,才缓缓点头,将这封信送了出去。
随后连翘将一枚赤红色的丹药喂张强服下,张强吃下后,双眼一黑,陷入了昏迷,连翘向王之递了个眼色,让他将张强扶下去,好生看管起来,至于她嘛,自然是留下来,好好的收拾收拾廉荐留下来的残局了。
大厅内跪俯在地上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敢稍稍抬头半分,只能颤抖着跪俯在地,希望连翘能够忘记他们的存在,绕他们一条性命。
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连翘轻笑着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李师爷,缓声道:“李师爷啊,你们很怕我?”
你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女修罗,谁不怕啊,更何况现在是有事犯在了你的手上,别提多胆战心惊了,但李师爷却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心里话说出来的,面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
“没有,我们这是怕自己这张不堪入目的脸,污了随侍大人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