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由甲每次骑自行车总会出事,和叶欢、张梅龄她们一群人准备去郊游,叶欢让田由甲把她的自行车从田由甲小区门口骑到绿源广场斜对面的燃面馆去,结果在路上因为一辆电瓶车随意转向就刮花了一辆玛莎拉蒂。本来玛莎拉蒂也如同宝马“别摸我”一样轻易碰不得,一碰就赔不起,可是田由甲在和玛莎拉蒂的车主一个200斤的胖子谈赔偿的时候,玛莎拉蒂副驾上下来一个一头飘逸顺滑的直发美女。这个美女正是田由甲认识的大学外国语学院的系花叶恩华。
不算尴尬的尴尬,田由甲在大学女神面前有点丢脸,可是女神拯救了他,避免让他承受好几千的赔偿费。
“你是?我好像——”女神从车上下来看车尾部被自行车龙头刮花的地方时一抬头就看到田由甲似乎非常熟悉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前面那辆电瓶车突然就拐弯冲了过去,我没刹住,就轻轻碰了一下。”田由甲其实内心不但很焦急,还很恼火。
焦急的是叶欢和张梅龄还在等他,恼火的是看起来玛莎拉蒂没有多大的损失,印记并不大,也不太明显。加上在一段时间里,中国社会上对于开豪车的人是既羡慕又仇视。
田由甲觉得开玛莎拉蒂的大胖子小题大做,盛气凌人。大胖子可能也觉得骑个自行车就敢撞他的百多万的玛莎拉蒂,那简直是对他的身份的一种蔑视。
大胖子给自己的保险公司打了电话,想让保险公司来给出损失的价格,让田由甲赔偿。田由甲还想争取最后的机会不用赔偿或者能不能简单赔偿。因此,他最初对走过来的美女并没有认真去看。心中想的就是又一颗白菜被猪拱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一般豪车上下来的不是年轻美女就是中年贵妇。
“我还有急事,你给个价格吧,我看看能不能承受,算我倒霉。”田由甲见大胖子毫无“诚意”,所以只好自认倒霉,只要胖子讲出的价格能够接受,他就准备微信转给胖子,然后好赶去和叶欢她们会合。
胖子根本不把高自己半个头的田由甲放在眼里,别头看着周围围观的人。听到田由甲说愿意赔偿之后,才别过头来看着田由甲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损失是多少,等保险公司的人来了,他说需要多少就是多少,我也不多要你的。你要说你倒霉,我觉得我更倒霉,连自行车都敢欺负我。”
“喂,你是不是姓田?”美女终于还是想起一些什么?
田由甲听美女问自己,而且还问的很有谱,于是也仔细打量这个穿着高跟鞋比自己还高半头的摩登美女。
当美女与大胖子站在一起的时候,田由甲简直就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太神奇。美女几乎比胖子高了一个头。胖子身高也就1米65左右,体重至少180斤;美女身高不穿高跟鞋也有田由甲那么高,接近一米70,穿上高跟鞋起码1米76以上,而体重却绝对不超过100斤。高瘦苗条与矮胖臃肿,简直也算得上是对上号了。高瘦的白皙,矮胖的黝黑,又是一对组合。
田由甲稍稍无礼的从上到下审视着美女,美女还在想着这个男人似乎确实很有印象,还在想着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大胖子此时问美女:“小叶,你认识他?”
“好像是我同学?但是很久没有见过了,好像是姓田吧,名字很奇怪的样子。”美女还在回忆。
“我是姓田,我们好像不是同学,我没有什么印象。”田由甲也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明确自己的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同学里确实没有这样的美女。
“你是不是田、由甲?”
“什么有假?”胖子问。
“你怎么知道?”田由甲很奇怪。看起来这个美女确实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者说是认知自己的人。
“你是?你——是不是南华财大的?”田由甲集中注意力之后也似乎感觉这个女人有点面熟,而且有一些想起了什么的感觉。
“是啊。你也是吧,你是学金融的?”
“我是金融专业的,你是外国语学院的叶——”田由甲想起胖子叫美女“小叶”,这个线索使他进一步想起了7年多以前曾经一位叫叶什么的美女老乡。
“你是田由甲吧,我是叶恩华啊。”
“对了,对了,叶恩华,外国语学院的系花。”田由甲似乎也完全想起了这个生命中匆匆的过客。
“你们真认识?”胖子狐疑的看看叶恩华,又看看田由甲。
“是啊,我们是一所大学的,只是专业不一样。我们还是老乡,初中还是一个年级的校友。”叶恩华解释。
“读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国庆节回家,我还当了一回护花使者。”田由甲也想起了很多。
“护花使者?”胖子看着田由甲仔细打量,嘴里嘀咕。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想早点回家,就乘放假当年夜里的夜车,要坐八九个小时。我们是一起坐车回家的。凌晨4点过到的家,还是田由甲打车送我到我家楼下的。”
“什么时候?”胖子还是将信将疑。
“大一的时候,就是七年半以前吧。”叶恩华明显还挺高兴。这一点连田由甲也纳闷,就算是有这么一面之缘,似乎自己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让别人记住吧。难不成叶恩华对自己有好感?田由甲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当初他们是同乘一辆大巴八个多小时,从八点过一直坐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半。甚至美女还一度将头靠在田由甲的肩头睡着,可是田由甲从此以后并没有在大学里和叶恩华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叶恩华,现在叶恩华摆明了想要恢复这种半面之缘的联系,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没什么。我们当时就是老乡,另外一个老乡和叶恩华约好了大家一起回家,女孩子嘛,到了家是半夜,还是不太安全,所以结伴而行,后来那个和叶恩华认识的老乡因为什么原因没上车,所以就我把她送到家门口了,等她爸爸到单元门口来接她我才离开的,可不是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吗?”田由甲想让胖子不要多心,其实他的解释说不定让胖子更加多心了。
“就是啊,田由甲说我们那里治安不太好,属于暴力城市,所以他不放心,我们打的的时候他还专门记了出租车的车牌,短信发给他的朋友,说如果遇到什么就是上了这个车牌的出租车。后来到了我们小区门口,他都还不放心,帮我提行李,还等到我爸到单元门口来了才又坐出租车走了。很细心的一个人,还花了二十多的出租车钱。”田由甲完全不知道叶恩华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把自己和她说的比其他人误会的关系还更亲近一些。
“你们——”胖子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了。不过礼节上还是摸出烟来,给田由甲递了一支。田由甲一看烟盒,黄鹤楼1916那种,100元一盒的,一支香烟都要5元钱。大概相当于田由甲平时自己独自抽烟的时候一包烟的价钱。
“我们后来就没有联系过了,我忙着看书,她忙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在老乡聚会上见过一次,聊了两句,然后就各奔东西了,现在不错啊。”田由甲点燃烟,这可是第一次抽这么名贵的香烟。以前抽过的烟就数软中华和红河V8最名贵了,也就是60元一包,一支烟也才3元钱。
“是啊,好像是大三还是大四,老乡会我们碰到了,不过我朋友急着要去打麻将,没说两句就走了,我都还没谢谢你呢。”
“有什么啊,大家老乡嘛,在外面老乡都会互相帮忙的。”
胖子似乎渐渐的搞清楚了叶恩华和田由甲的关系,脸色明显轻松了不少。田由甲想,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以前处过男女朋友啊。田由甲想,叶恩华自视甚高,怎可能看得上家庭条件一般长相一般身高一般口才一般的田由甲呢。
“算了算了,这个引子也不明显,等下次报保险的时候一起处理。今天就算了嘛,我们也有急事的。”叶恩华本是对着胖子说,还拿手摸了摸被田由甲的自行车刮花的玛莎拉蒂的后保险杠,最后那句又是抬头对田由甲说的。
“哦。”胖子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
“最近在忙什么?”叶恩华问。
“也没忙什么,最近当了几个月的记者。”
“记者不错啊。无冕之王嘛,哦,对了,有机会给我们公司多宣传宣传哈。”叶恩华拉拉胖子的胳膊,似乎是要胖子算了。
“哦,记者,报纸的还是电视台的?”胖子问。
“报社的。”田由甲赶紧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胖子。叶恩华却一把从胖子手中抢了过去。
“我还要去骑行,说是去什么郊外。以后有空联系,大金,你的名片呢?”
胖子也把名片从一个很小的腰间挎包里取了出来。
田由甲一看,心中偷着乐。
“钱大金”,这个胖子居然姓钱,而且还叫大金。
要是这个时候田由甲就知道叶恩华要去牛兰森林公园,要是他仔细看钱大金的名片上写着圣喜餐饮美食文化有限公司,他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