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借来的外套和自己衣柜中最好的衬衣休闲裤的田由甲5点35出了家门,准备提前赶到罗倩和她朋友们约好的“老饕火锅城”去等着。虽然约的时间是6点半,但田由甲是一个不喜欢让别人等的人,虽然他因为很多特殊的突发情况常常在读书时迟到,在约会时让人等他。
没有人相信田由甲是守时的人,因为他经常迟到,经常让别人等他,可是田由甲自己清楚,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喜欢迟到的人。可是主观上的心理和行为准则、原则有什么用处?客观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总是会影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
大学第一学期期末的第一次考试,是辅导员、也就是班主任的科目。田由甲很早就到了,至少提前了四十分钟。这个时候他们班的很多同学都还没起床呢,他出门的时候,他的316寝室里8个男生只有他和另一个男生起床了,其他6个同学都没起床。
在教室里复习了一会儿,田由甲感觉到信心百倍,大学里的第一次考试,一定要考好,给自己树立一个形象,让班主任更加注意自己。
距离考试时间接近只有10分钟了,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教室里。这个时候应该是监考老师要到位的时间,田由甲觉得自己应该去厕所一趟,免得考试中途去上厕所。
到了厕所里,田由甲正准备来个小号的,谁知道肚子也不争气,看来只好抓紧时间来个大号,时间应该差不多来得及。
等到大号结束,考试开始时间不到2分钟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算遇到了小号变大号的问题,这个难题不是问题,因为时间虽然不宽裕,但毕竟还足够。
站起身来,意外还是又不期而至。
首先,准备冲水,这个蹲位的冲水系统坏了,因为他明明听到隔壁在冲水,就不可能是停水了。上完大号不冲厕所的人本来就很多,田由甲虽然不是这种人,可是没有水他也没有办法,难道拿矿泉水来冲?更何况,田由甲的矿泉水也不在厕所里,而在教室里。
田由甲的皮带因为头重脚轻,从裤子的扣环里脱落出来,直接掉进了蹲位里。
田由甲赶紧抓的时候也只抓到了皮带的一截,还是不能阻止尴尬的事情。
田由甲当然非常懊恼,但也没有办法。试了试不用皮带,结果这天穿得裤子的腰稍稍大了些,不用皮带走路的时候就会往下掉,虽然掉不下去,但总是会掉一大截,而且走路会别扭无比。
拿起皮带,不管尴尬了,到洗手的地方去冲吧。毕竟还有其他学生,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实在还是在等没有人的时候做更好一些。看着其他同学洗完手离开厕所,田由甲左右四顾,确实没有人了,赶紧到洗手的水龙头去冲洗皮带。迟到是不可避免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开水龙头,出来了一点水,田由甲觉得太小,结果水龙头的阀门调节到最大,水还更小了。
那就拿纸帮着擦拭吧,刚想到这里,水没有了,应该是停水。
没有办法,田由甲气恼的把皮带一扔,想办法怎么让自己的裤子不至于往下滑呢?
嗯,田由甲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总会想着“天无绝人之路”,既然上天考验自己,那么自己就努力的发挥智慧和应变能力去接受考验吧。脖子上有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接下来,穿进皮带里。经过几次调校和整理,终于用吊坠的细绳子把裤子勉强的系起,只要自己动作小一些,步幅小一些,还真像有了一条裤腰带。
好吧,为了更安全起见,再从钥匙串中下了一个钥匙圈,用它把裤子腰大了一部分折叠箍起来,这样更加保险。
走出厕所门,田由甲发现迎面走过的女生的异样表情,先还没觉得什么,接着还是看了看自己的细腰带,没问题;又看了看钥匙圈箍的地方,也没问题。那问题在哪里呢?
拉链没拉?!
不计迟到多少分钟了,田由甲又往厕所里走,刚进厕所就拉拉链,结果呢?拉链坏啦。
田由甲实在无法可想了,考试已经开始了十多分钟了。于是,他用左手抓紧自己的裤子的前面部分,半屈着身子,躬着腰,冒充肚子疼得厉害的人,回到教室里完成了考试。
这件事情最坏的不是迟到,因为它也不算是田由甲第一次身不由己的迟到。最坏的事情是开启了今后田由甲多次遇到别人能用水,轮到他就突然停水的先河,同时也开启了他裤子拉链时不时的坏掉的恶劣先河。
田由甲一路上提心吊胆,深怕又发生什么意外事故造成他不可避免的迟到。但坐在公交车上,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也安慰自己,这有什么嘛,就算迟到了,又不是重要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迟到又怎样?
罗倩既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那罗倩的朋友更是跟我没有半毛钱直接关系,我迟到不迟到,就算不到,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承受不了的后果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什么严重后果,难道自己以前就没有遇到过?
那次面试迟到,那次相亲迟到,那次到公司里一位老乡副总家聚会迟到,那次公务员考试迟到,这些迟到自己都遇到过,还怕什么。
安慰完自己,也许这次的事情确实迟到了也没什么后果,所以老天决定不考验他了,他竟然没有迟到,而且早到了大约25分钟。
迟到固然不好,早到也有点不知所措。
电话响了,是罗倩的电话:“出门没有?还有20多分钟了,你最好已经上车了。迟到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会迟到的,我已经到了,现在就在楼下。哦,是老饕火锅城吧,就是M市花容区建设中路和中央北路的路口的老饕火锅城吧。”为了安全起见,田由甲虽然明确知道自己没有弄错诸如城市或者街道的地名,还是问了一下罗倩。
“就是那个地方,你都到了,好,不错。算你有良心,没有搞的什么大人物姗姗来迟之类的。”
“我算什么大人物?我顶多只能算大人,或者大人的玩物。我怎敢不战战兢兢的老老实实的早点到呢。就不怕以后被你撤掉过渡期男友的职务吗?”
“算你识相。我们也快到了。今天你必须要表现好一点,不然我就太没面子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并不一个合适的人,但你目前只是需要一个人,并不在乎合适不合适吧。”
“少说废话,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今后把过渡期去掉,转正定级吗?”
“你应该知道结果。我们不合适,就算转正定级了,你有信心能将我改造成你那完美的对象吗?反正我没有信心让你为我改变什么。爱情的基础是平衡,所以古代讲门当户对,现在虽然没有提倡这种观点了。可是现代仍然讲究平衡,两个人对对方的价值的大小决定你的身份和地位。当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因为各自的发展造成了新的不平衡之后,价值大小发生了变化,那就一定会造成爱情或者婚姻的破灭。”
“你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吗?”
“我在你眼中本身没有价值,如果说有点价值,也仅仅只是因为你在工作上暂时需要一些我的帮助。我不相信你会看上我这个人,因为你的审美观和我的客观条件并不匹配。你也知道,我并不了解你,也没有那种爱的冲动,最多最大的价值就是身体的冲动。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试更能保持这样平等友好的关系。”
“你们男人觉得女人最大的价值不就是身体的冲动吗?然后再谈其他的价值。你难道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但男人也有很多种。有一种男人,身体的冲动不能带动心灵的冲动。心灵的冲动才可以让我全方位的投入,去爱一场,去争取在两性关系中的权利和义务。”
“也就是说,你这个人是绝对不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咯?”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人的大脑可以控制身体,而不应该是身体控制头脑。”
“越与你认识的多一些,越发觉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似乎真的和很多人不一样。”
“人为什么要和其他人一样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一段注定了结局的过程。过程可以改变,结局永不改变,只要过程能够灿烂,那就足了。”
“好了,我们到了,不和你说了。你不是个哲学家就是个疯子。哲学家我不需要,疯子我又有点害怕。你叫我拿你怎么办?”
“疯子有什么可怕?在疯子的世界里,其他人不也是疯子吗?”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晕。挂了。现在真不知道你待会儿和我的朋友们会发生些什么故事,你觉得不在我的想象中。你也从来不演绎别人的故事,因为你要扮演的就是你自己!嗯,现在我居然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