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落日河谷镇出发,历时一个多月来到了位于明夏国坤州距离末郡60里一个小镇。这里完全被森林所覆盖,植被旺盛的同时,生物也非常的旺盛。像蟑螂、老鼠这些北方人眼中毫不起眼的小动物,在这里就像是基因突变了一样变得十分巨大,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气候也是十分的潮湿,尤其到了深秋又湿又冷。而且这个地方的降雨十分的频繁,所以这里被称为雨水镇。
我们到达雨水镇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这个镇子比起落日河谷镇,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月光照着这座破烂不堪的小镇,地上满是被烧毁的瓦砾和惨死在路边的尸体。我们一行人走在镇子中间的主干道上,这里荒凉地让人不寒而栗。
我依稀的听到不远传来的吉他声和女人的歌声,我对马二力打了声招呼,便骑马走了过去。
十来多人围着一堆营火站成一圈,营火旁边站着一对父女,他们手抱着吉他在那里演奏着,父亲主弦女儿伴奏,还有几个年轻的妇女在那跟着旋律哼唱着。
我下了马,站在人群后方欣赏着音乐,那对父女很是卖力,将手中的吉他演奏的淋漓尽致。
人群中不少人眼中泛着泪花,我十分的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刚刚失去家园的人就算坐在德云社的剧场里,再好笑的相声也不能让他们恢复往日的心情。有些人甚至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呆呆地望着那对父女。
“下面这首来自圣切斯的民谣送给大家,希望可以为你们带来快乐!”那个父亲说道。
说着,他开始拨弄琴弦,调了一下音,女儿在傍边清了清嗓子,开始用那柔软动听的声音,跟着父亲的伴奏演唱: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I’vecometotalkwithyouagain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
Leftitsseedswhilesleeping
Andthevisionthatwasplantedinmybrain
Stillremains
Withinthesoundofsilence
……
圣切斯是这个世界西方的一个国家,文明跟我们世界的英国有些相似,语言也是一样的。
那个女儿的歌声如同塞壬一样迷人。时间就好像停了下来,听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我从未听过如此般的歌喉,奔波了一个多月,拖着疲惫身体的我本来只想站在人群的后边简单的放松一下。可此时的我已经消除了这种疲惫感,完全的融入到了气氛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镇子的北边来了一队人马,待他们走近了,我才看清原来是马二力他们。马二力很友善的向我打了个招呼,我点点头回应了一下。
大概又唱了三首歌之后,父女俩向观众鞠了个躬,然后宣布谢幕。此时观众们的表情比起之前算是好了很多,音乐的治愈效果就是这样的神奇,尤其是在精神方面。
散场后,村民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对父女依旧站在营火边,他们并没有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而是静静的在那望着我,我感到奇怪,便走了过去。
“您有什么事吗?”我对那个父亲问道。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冯元啊。”那个父亲说道。
我觉得莫名其妙,“您可能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我有见过您。”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他说道,“您要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我笑着点点头。在一个世界乱穿越,以同一张脸造访不同的时段,越接近的时间线越有更多的人认出你,不过好在人的寿命并不是很长,只要不是在一代人的时间线里倒着穿越两次,或是低调一点,总能隐瞒自己的身份。
不过看冯元的样子,我可能在未来的某一次又要造访这里了,而且时间会比较接近。
“额……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道
“哎!”冯元摇摇头叹息道,“太惨了,一伙儿叛军不久前洗劫了这里,他们不光屠杀了整个镇子的青壮年,还糟蹋了不少妇女。剩下的也就是些老弱病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我也是刚到这里,想着用我的音乐安慰一下他们。”
“现在像您这样善良的人不多了,您知道那活儿叛军离开这里有多久了吗?”一旁的马二力走过来说道。
我可以明白,马二力这样问,他担心的只是我们这次所运送的货物。如果叛军没有走远,那我们必须趁着天黑,小心翼翼的往前赶,并祈祷着不会遇上那伙儿人,如果走远了,我们可以短暂的在这里休息一下,但必须要在天亮前离开。
至于这个镇子的人们,我们无能为力。就算是开再高的赏金,我们也不会去做的。有交战必定有伤亡,我们只是运送货物的镖师,放到现在就是快递员。这种高风险的工作并不是我们的服务范围,更不会为了所谓的“正义感”而且铤而走险。
“那是两天前的事了,我不知道他们走远了没有,但是这些尸体放在这里,很快就会发生瘟疫,或许你们可以帮帮忙,算是尽你们所能做一些善事吧”冯元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倒是可以,尸体总不能一直放在这。”马二力点点头道,“老爷子,安排几个人把这里的尸体都埋了,然后找个地方休息,每天黎明时再出发!”冯元对李木三说道。
老爷子虽然看起来一把年纪,但做起事儿来要比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干的多,马二力的命令刚下达,老爷子就立刻让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带人去办,并且很快的完成任务。
我们驻扎在了小镇东边的一栋破楼里,这里相对比较安全一点,起码瓦砾比镇子中心要少。
四处被炸开的破洞,夜晚的风呼呼地往里灌。我整个人都蜷缩在睡袋里瑟瑟发抖,时不时地还得提防从头边爬过的老鼠会不会过来咬我一口,这简直是我睡过最痛苦的一个晚上了,我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睡得着的,呼噜声如雷贯耳。
深夜,我隐约间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拿走了什么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但在后半夜,我们都被李元的惨叫声叫醒了。
带我们走出门查看情况,却发现李元呆呆地站在那里,三辆马车不翼而飞,地上躺着昨晚留下来守夜的镖师的尸体,马二力气的差点失了智,一会儿大骂那些变成尸体的镖师不负责任,一会儿痛哭责怪自己没有辜负了方朔的期望。
他已经指望不上了,我让医生罗伯在一旁照顾马二力,又让李霸和屠夫蒋去镇子里打探情况,安排妥当,我便叫上李锅铁和左撇子开始检查案发现场,希望可以找出点什么线索,必进三车黄金被盗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