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派出所下午,一阵风似的闯进一个人,正是昨天在这被关了一个下午的谷夏,他找到昨天带他来的警察,火急火燎的问,
“昨天那个和我一起被带来的女孩呢?”
那警察记得谷夏,昨天被人保释出去的嘛!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年轻人着什么急,年纪轻就是不稳重,警察半拉着脸问他,
“哪一个女的?叫什么名?”
“乔雨桐!”
警察啊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毕竟今天刚刚被送到医院去,这女孩闷不吭声的还挺能撑,太能逞强了也不好,不禁唏嘘。
“她啊,她已经被人保释走了。”
“啊?被谁保释了?”
谷夏惊诧地睁大眼看那悠哉的警察,雨桐在这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除了他们家,还有谁能来救她?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顺着呼吸潜入,刺激着乔雨桐的大脑,她对医院的味道很敏感,眼睫轻动了动,半昏半醒间隐约听到外面有交谈的声音。虚掩着的病房门外,医生正拿着检查报告单,就像审问犯人似的问道,
“你是病人家属?”
“我――”
带乔雨桐来医院的是金夜会所的冷面美女,金叶的得力手下,别人都叫她谭姐。可今天谭姐算是遇到对手了,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自己并不是乔雨桐的家属,看模样就很厉害的医生冷着脸打断她。
“你们做家人的应该多照顾关心病人,知不知道病人之前腿受过伤?”
谭姐憋回刚刚要说的话,这她确实知道,紧着嗓子回道,
“知道”
“知道怎么不让她好好休养?还有,知不知道她本来就有宫寒?怎么还能让她睡凉地上?我严重怀疑她有被虐待的嫌疑。”
谭姐现在是百口莫辩,乔雨桐有宫寒她怎么会知道?这老医生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在啰哩啰嗦的拿平时教训失职家属的那一套教训她,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告诉医生她在地上睡了一夜,什么叫有被虐待?要不是她去派出所把她救出来,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幸而有个小护士将那医生叫走了,谭姐看着看医生远走的身影,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无处说理,看向病房,朝病房走去,总之,解决了她的事赶紧离开就不会有错。
门被推开又阖上,乔雨桐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谭姐见她醒了,无奈冷笑了一声,
“真是个麻烦精,不要那么惊讶看着我,我可没那么好心去派出所救你出来。”
乔雨桐看着谭姐,静默的眸子轻轻闪动,不是她,那她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受人之托,是金叶,也只有金叶能使得动这位冷面心高的谭姐。
都说透过一双眼睛就能看出一个人来,谭姐笑了笑,看着乔雨桐那双漂亮却静若古井的眼睛,倒真是信了。
“猜出来了?”
谭姐说着,顺手倒了杯热水,
“没错,就是我们金姐,不过你要想知道为什么”
她喝了一口水,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得你自己去问她了。”
晃了晃杯子里的水,冲她道,
“能坐起来吗?这水温刚刚好。”
她这一提乔雨桐才觉得口渴,从这两天根本就是滴水未进,别说吃饭了。想到饭,肚子应声叫了起来,乔雨桐尴尬的摸了摸肚子。谭姐瞧着她低头耳红的样子,笑了一声,这才是小姑娘还有的样子,装什么老成。
“这住院费已经交了,你安心在市区医院养病,医生可说了你这脚若是不想留下后遗症就要好好养着,至少两三天不能下床。”
其实医生根本没说不准下床这么严重,不过这丫头你不吓唬吓唬她,她根本就不会当成一回事儿,瞧瞧她不安的小样,这回终归是知道要好好注意了吧!
乔雨桐确实是心中不安,她平时其实很注意健康,每天早晨起来都会去家附近的小公园跑上三四圈,就是怕生病,生病了就要花钱还会耽误店里的生意。所以,她其实是个胆小鬼而已,她不怕死,但是怕活着。人死了一了百了,人活着千难万难。
“我去叫护士给你送些吃的过来,然后就走了,会所晚上事情多,输液输完了记得叫护士过来,这几天的住院费可不能白交。”
谭姐见她望过来的眼神,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乔雨桐示意她伸出手,谭姐狐疑的把左手伸过去,乔雨桐在她手掌心上写着笔画问她:
保释,住院,多少钱?我还。
谭姐嗤笑收回手,无奈叹道,
“小丫头,我可没有要让你还钱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这住院的钱都交了,别什么事都怕麻烦别人,能找护士就找护士。人呢,能享受的时候要懂得享受,其他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乔雨桐见她面色突然有些不好看,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谭姐走后没多久,有护士送餐过来,虽然味道不好寡淡无味,但这是两天来吃饭最好最热的饭了。乔雨桐放下手中的汤匙,她不明白为什么D市鼎鼎有名的金夜会所的老板娘――金叶,为什么对她这么照顾,她从没见过她,在花店是第一次见到她,仔细想了想当天的情形。
那天天气很好,她的店面虽然开在路口拐角处,但那一片是商业区,平时车来车往的也不少。店门开着,就见到一辆很炫亮的红色轿车停在了她家店门口,然后车上就下来一个女人,用普通大众的词来说,穿得很时髦。
那女人下了车直奔着她的花店,她戴着墨镜,所以看不全她的脸,应该是个漂亮女人。不像一般顾客会在店里走走看看,挑挑选选,只是望着她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看得她以为她脸上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最后瞧了眼她跟前那盆吊兰,终于说了一句话,
“明天把这花送到金夜会所。”
金夜会所,她听说过,听说那里是有钱人的夜宴,富贵人的不夜城。
“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叫金叶。”
金叶,金夜,她还在想这女人和金夜会所是什么关系,叫金叶的漂亮女人转身不做停留的走了。她本想告诉她这盆吊兰是不卖的,但她说不了话,只能看她的车走远了。
乔雨桐细细思索着,她不认识,或许,她已逝的父母认识。
不再做过多猜想,等回头直接去问她就清楚了。乔雨桐看了看输液,已经到底了,自己抽掉手背上的针头,小心的下了床,谭姐走之前说这是市区医院,怪不得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