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如钩,星海灿烂。
红霄市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我站在阳台上,时常能看到这纯墨无染的夜空。
但眼下我没闲心欣赏这番美景,因为有很多事情还没解决。我看下表,已经晚上9点了,可清秋还没回来。这时候,屋里沙发上呆坐着一个人,是小白。她是十分钟前醒的,昏睡了有10个多小时。我给她做了碗鱼蛋面,可她只吃了几口便放到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从阳台走进屋里,看了眼有些凉的鱼蛋面,冲她关心道:“怎么,没胃口吗?”
“嗯,吃不下。”她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失落。
“为什么?难道是我调料放多了很难吃?”我凑到她身边坐下。“要不,我再给你做点其他什么。说,想吃什么?”
“谢谢,不用。”她摆摆手,有些支吾。“我......我不想吃,没胃口。”
我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还在想这件怪事,对吧。”小白一愣,随机坦诚地点点头。
“害怕吗?”我问。
“嗯,如果是你,你会害怕吗?”她突然反问我。
“会,任谁都会害怕。”我平静说道,然后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自己的青春被人偷走了,谁都会害怕。但是,即使害怕,我也会淡定地吃下这碗鱼蛋面。”
“为什么?”
“因为,经历的恐惧,终有烟消云散的时候。”我闭上眼喃喃道。“恐惧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有着被拯救的希望,这个念想可以支撑着你。既然不是最可怕的,那为什么不吃东西填饱肚子好等待转机呢?”
“也,也对。”小白想了想,不禁点头。“不过听你的话,还有比恐惧更可怕的,那是什么?你经历过?”
我笑了,扭头静静看着她:“你经历过绝望吗?”
“绝望?”她不禁一颤。
“绝望,仿佛大海般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那是什么?”
我顿了顿,说:“只有一个人,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想死,却又死不了。你的大脑还在运转,可是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蛆虫在你的伤口爬动,舔噬你的血肉,你能感觉到那钻心的疼痛,可却赶不走它们。你身边都是废墟和燃烧的火堆,火炙烤着你的皮肤,仿佛炸开了一样疼,可你却无可奈何。你眼睛在动,可看到的只有死去的家人、朋友的尸体......”
“别再说了!”小白尖叫着捂住脸,这女孩已经忍受不了了。
“这时你心里只有一种感觉,一种比恐惧强大无数倍能让人崩溃的感觉。那就是,绝望。”
“啊~~”她一声大叫,竟呜咽起来。
“所以说啊。”我突然话风一变,格外温柔地说道。“现在的你比经历过绝望的人要幸运太多了,那为什么不好好吃下这碗鱼蛋面呢?”
“呃啊?”这突然的温柔令小白不知所措,她傻傻的看着我,竟忘了自己在啜泣。
这效果好,我暗自为自己的演技得意。待过了片刻,我问:“想的怎么样?”
“啊,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回答。“好像,感觉有点饿了。”
“感觉还会因为想这件事而吃不下饭吗?”
“会想,会想。但现在好想吃东西。”她坦诚说。
“这就对了。”我高兴地打个响指,端起面碗起身往厨房走。“无论遇到什么事,饭总归要吃的。世界上遭受苦难的人只多不少,现在你觉得自己悲惨但或许你不知道世界上有比你境遇更惨的人,所以往好的方面想,不求你自己能意志坚定。但是,有依旧安心自在吃饭的勇气,就足够了。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面热一热。”
我走几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话:“谢谢你,你人真好。”
“不用谢,因为我是个暖男。”我头也不回地说,虽然脸上没啥表情,但心里却为自己这逼装得打满分。
正当我想继续撩妹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幽幽的话:“你在寻找交配对象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