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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秋月圆夜

作品:造车记|作者:大河无堤|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23 22:36:10|下载:造车记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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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姐音

大叔音

型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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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的交际语,解不开的执念结。明知不对偏没辙,一生凄苦磨难业。

转眼到了中秋,晚上月光明亮,天高气爽,大人小孩都搬了椅子坐在打谷场上,边吃着点心边聊天。

是的,白天大姑二姑幺姑都带了好多月饼和水果来,聚在一起吃过了团圆饭,如今还没走,正坐在稻场上边吃边聊边赏月,显得十分温馨。还有一群表兄弟姐妹,相互聚在一起跑着跳着。

不过有一点不和谐的是,爸爸多喝了点酒,在高声吼叫着发酒疯。几个姑爷一脸鄙视,却装着很懂行的样子在开导老爸。

但是小叔子,却是口无遮拦。

爸爸被小叔子奚落,卷着舌头回怼。

“我来这儿上门的时候你才多大?才六岁,六岁!我和你大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扯大。好吃的好玩的都供着你,供你!每天上工,走人户都把你顶在头上,你说,你说我哪样亏待你了?你这个白眼狼,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跟外人窜通一气,骂我不对。今天,今天你要给我讲清楚。”

二姑爷眼里容不得沙子:“大舅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谁是外人,啊?”同样透着浓浓的酒气。

大姑爷叨着烟,漠不关己。

幺姑爷喜欢做好人:“二姨爹,有话好说,大舅喝多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平时的爸爸很勤劳,只要有点烟酒,干再多的活也不累。就是不会说话,特别是酒后。

对于爸爸酒疯,小云是不敢上去劝的。否则爸爸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会连着他和妈妈一起打,反正他经常被甩得七晕八素。

这不是又喝多了?小云很害怕,离得远远的,生怕突然飞过来一巴掌。

在小孩子那边……

“说的什么话啊?不懂!”大姑家的大宝鄙视的对小云说。

“是你这样开飞机的吗?像狗刨,难看死了。”二姑家的小丫两臂张开,作飞行状,“看好了,这才叫飞机。”

“嘻嘻嘻!”

“哈哈哈!”

二狗和三伢子都在笑。

邻居家有两个小孩也在这,看到后跑过来,说“他高烧过一次,脑袋可能烧坏了,说了他也不懂。”

小云十分郁闷,“我梦到过的啊!”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做梦也能当真?”小丫讥道。

“你们这群小孩子过来吃西瓜罗。”奶奶捧出一箕西瓜,一瓣瓣切得整整齐齐,红艳艳的,隔着老远就透着一股凉意,最适合小孩子了。

“我要,我要……”孩子们一阵风的跑过来围着奶奶,叽叽喳喳的乱叫,相互抢夺。

可怜的小云,被众表兄弟扒拉着给挤出来了。

小丫跑最后,把小云推得远远的,灵巧地钻了进去。

“算了,都是兄弟姐妹,我不跟他们争。”小云努力安慰自己,“不晓得他们是怎样想的?”

等他挤进去时已没了,大胖一手抓了两块,嘴里还叨着一块。

小云只有眼巴巴的望着,眼泪在框里打转。众孩却在望着他笑,好象在说,“傻瓜,想争也争不到吧?”

大姑见了,好不容易才从大胖手里骗来一块西瓜给小云。

“不想给?哼,记下了!还有去年去你家玩时被你的堂兄撞头的仇,好几个包啊!都欺我老实?哼!我全记下了。”小云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大胖,一口咬向西瓜,发泄着心中不满。

不过儿童终究是儿童,吃完恨完又玩到一起去了。

他的印象中,有位远房大伯。那位大伯平头,短须,小眼精光四射。经常戴着鸭舌帽,衣着十分讲究,一身青黑透着玄光。

个子不高,却是威严无比,让他提不起一点儿反抗意识。听说他有两个小孩,因不听话,经常被他吊着打,一打就是一整天,那才叫一个惨。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大伯知识衍博,会讲古。

每次过来时全家人都会围坐一起听他讲古,连吃百家饭的木匠爷爷也对这个远房侄子赞赏有加。

只有这时小云才不敢到处乱跑,也因此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爷爷就坐在梧桐树下,给小孩们讲《兄妹开荒》。这个故事最初就是从那个远房大伯那儿听到的。爷爷学着样,抑扬顿挫,有板有眼的叙说。

“最后他们两个还生了好多小孩子,”小云不合时宜的插嘴道,“好象用烟连到一起的。”

爷爷微恼。

听众的兴致被打乱,有些不满。

“别插嘴!你知道个啥?好吃懒做的,你懂什么叫兄妹开荒吗?”大胖讥道。

是的,爷爷经常在别人面前骂小云不够勤快,好吃懒做,所以经常挨打。常夸外孙是多么的乖巧懂事,所以外孙个个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小云越来越看不顺眼。

其实在小云心目中,真正好吃懒做的应该是他们,自己会做好多事情了,比如洗衣做饭打猪草,还下田插过秧,帮奶奶穿过针。遗憾的是他年岁太小耐力不够,偶尔会开开小差,也因此不被爷爷看好。而表兄弟们除了嘴乖外,什么都不会。

“我,我听大伯讲的!”小云不服气地分辩道。

“话都说不清楚,你能讲得出来吗?傻头!”小丫毫不客气怼他。

“小云你来讲讲看?”爷爷喝了口茶,等着小云。

“我……我……我不知怎么讲,只记得几个字,那什么山啊,什么葫芦,哦还有大水,米香,连烟。还是爷爷您讲吧。”小云缩着头,实在讲不出什么来。

“哼,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大胖板着脸教训。

小云翻翻白眼。

众小孩一脸得意。

“好啦,还是接着讲吧。嗯?我先讲到哪儿了?”

“姥爷,他们的葫芦被冲上岸,洪水退了,然后呢?”小丫赶紧说。

小云悻悻然没听,一个人到处乱转。

爸爸那边,他们正在一块听小姑爷讲柑橘的管理,和附近的有关风云人物。他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摇摇头,没兴趣。转身走向稻场边缘躲在榆树下的小叔子两人。

小叔子现年十七岁,刚说了个女朋友,这会儿正挨得紧紧的,背着他们不知在做什么?

“擦!我要把你们分开!”小云好奇,兴冲冲地冲过去,就往他们中间一扑,刚好把他俩分开。

“干嘛要把我们分开?”小叔子板着脸诘问,“不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清哥,小孩子么,童言无忌,别太当回事了。”女友这时表现还不错,没有生气。

“都这么大了,一点儿都不懂事!还不是大姐没教好,打少了。”小叔愤愤然。

“我看他还很聪明的啊!他还小,还没开窍,等长大些就好了。”在女友心目中,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小孩子比较聪明活泼,人又勤快,除了少言语,就是有些小淘气,上次她亲眼见他被妈妈摁在地上打,看着凄惨,还是她去劝解的,并没有欠管教样儿。

小云心想,“还是未来幺妈好!小叔你也不咋地,我小时候还经常见奶奶打你屁股呢。就在前天,爷爷还对你扔过碗呢!可见你到现在都不懂事,还有资格说我?”

正想怼几句,不想被妈妈看到了。

妈妈赶紧跑过来,手拿着蒲扇,“云儿,别乱说话,我平常是怎样教你的?如果不会说就不要说。你看月亮,今天是八月十五,月亮最圆的一天。是团圆的日子,要说吉祥话,就是说要幺妈早点进门合家团圆,知道吗?”妈妈指指天上银盘似的圆月,教小云说。

“嗯嗯。”小云点点头,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好,只好说声“幺妈好!”

幺妈羞红了脸,“云伢子嘴好甜!”

“好了我们去那边,不要打扰他们看月亮了。”说着妈妈拉着小云去到她们一团中。她们在讲村里的小故事,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小云搞不懂,不就是一些家常小事,有那么好笑吗?

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瞅瞅这边望望那边,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

“没人陪我玩,我自己玩!”

小云回到屋里拿出爷爷给他做的竹节人,把拉线穿过椅子坐板缝,开始扯起小竹人玩。看着手里的竹人握着竹签做的剑,随他的扯动,而变换着不同的姿势,那感觉倍儿爽,比跟那帮兄妹玩要自在多了。

玩了一会,固定好一个酷酷的姿势,又去拿出一堆橡子做的小陀螺来玩,都是自己做的。

捻着竹签一转,好点的能转很久,不会到处游移。更好的,还能让竹签朝下倒着转,婷婷玉立象一朵待开的莲花。有时好几个都在一起转,时不时就会碰在一起而被弹出椅外。他乐此不彼,不断加入新的陀螺。

觉得不过瘾,又搬出一盒子平时捏的各种小泥塑,不过就是一些小车小船小飞机之类的东西,都是跟据记忆中的形象捏出来的。虽然被妹妹贬得奇丑,他却珍而又珍的收集在一个纸盒里,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不一会儿,就在那只竹人下面,成了陀螺的战场,加上汽车飞机,已扩展到地上。

可是玩了许久,仍没一个小孩过来陪他玩,就连三岁的小妹也没过来。

夜深了,爷爷送走各路亲友,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发觉小云自己一个人趴在椅子上已睡着了。橡子陀螺小泥塑等等横七坚八的散落满地,唯有那只小竹人依然站着,在这寂静的夜晚,略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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