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风浪渐大,船队一片忙碌。这次出海走远了点,又碰上“大老爷”危机,他们已耽误了不少时间,个个脸现焦急,现在都加大了马力,以最快的速度返航。
待太阳将要落山时,他们总算赶回海滩,海滩上早已站满了望眼欲穿的老幼妇童。
虽然大家收获颇丰,但是最晚的收购船也早已离开,这批海鲜只有等明天再处理了。
村长不停地叹气:“等明儿,至少要损失一半,唉,白打了这么多。”
张云听在耳里,就问:“谷村长,为什么不送到城里去卖呢?”
谷村长摸着他的络缌胡,耐心地解释:“你不知道,这儿距城有一两百里,这一去一来的,除了油费,还有晚上航行的危险,为了那一点儿利润,不值得啊。”
其实在回村的途中,韦百应与乔石就将他们的惊险告诉了大伙儿,还特别强调他张云简直不是人,直接说他能在水下不用氧气,能一手提起一个人,能一挙打碎鲨鱼的牙齿……要不是他张云,说不定他们就回不来了。张云很快引起了村民的关注,谷村长也不列外,特意与张云多聊了会儿。
张云环顾周围的村民,村民急归急,对他张云还是很细心的,他们显然也是听到这边的议论,俱点头称是,七嘴八舌地诉说。其实他们也不是没试过,但其中的辛酸让他们想想就不值,所以后来就放弃了。
“谷村长,正好我也做过一点小生意,要不将这些海鲜卖给我,我来帮你们出手。当然我还要租几条船运货。”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明显是赔本的买卖,你又何必呢?”
“算啦算啦,再怎么也不能让你亏本啊!卖不了就不卖了,咱们也可把它晒干了保存啊。”
“是啊是啊,听我一劝,这个险不值得冒!”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说,张云可是拿定了主意。
“大家听我说,我在杭城有个朋友专收海鲜,只要有海产,完全可以很快脱手。还有一点,是我出来已有好几天了,因为手机落水,我没法与朋友联系,所以也想早点回去报个平安。我来这儿后,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无以为报,就想借这个机会,回去顺便带点海产,尽力为大家做点事而已。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成全我吧。”
村民听了,左右为难。
村长想了想,说:“也好,这些鱼虾,与其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给你试试,如果卖不出去,就扔了吧,我们决不为难你。另外,我们派几只船护送,至于蟹贝类的,为了节省空间就不带了。”
“如此最好了,那就劳烦大家将鱼虾过个称,然后集中装在一起,我要看看需要几条船。”
张云对众人说完又转向乔石,“乔叔,还有韦佰,能借用你们的船吗?”
“没问题!”
就这样,全村老少一齐出力,将鱼虾过称后装船,竟然装了满满四条船,他又请了一个年轻的村民帮忙,叫上村长,起锚出航,在波涛汹涌的海边一路往西,径直往钱江开进。
小船沉甸甸的,不断有浪花拍进船舱。这几个渔民在村长的指挥下,借着沿岸的灯光,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小心地避开险要,因为是逆水而上,船行缓慢,中途有不少暗流涌动,特别是远处的楼船,掀起的水浪隔了老远也能影响到他们的小船,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
夜半,月牙高悬。
经过六七小时的艰难航行,他们终于赶到杭城,看着沿岸熟悉的景物,张云拧紧了挙头。
船到九码头靠岸,张云没敢去试探人心,再说自己还想去大峰岛发展,于人于己,都应该留个好印象,心想还是先取点钱安抚一下。
于是叫他们把船锁好,然后带着他们上岸,找了最近的取款机,取了点钱,先为他们开了间临时房,然后点了四千交到村长手里,歉然道:“实在抱歉,因为还有点距离,我得先去联络一下,你们暂时住着,我这就去叫买主,可能还要点时间。辛苦大家了,这点钱你们先分了吧,鱼钱等买主来了再付。”
“无妨,你去忙吧,我们就在这等着。”接过钱,谷村长与乔石,韦百应,还有青年梁浩满脸堆笑,都欣慰地点头。
张云打车,悄悄回到他的小店,已经是子夜,四周空无一人,突然见他小店门缝里还透着灯光,心下疑惑,莫非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小店已经易主了?
他还是上前轻叩店门,卷闸门发出哐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谁?”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
张云再次连敲两下,依然没有回答。
“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门依然没开。
张云终于听出这声音,原来是小玉的。
“是我回来了。”
突然,门被一把掀开,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怔怔地望着他,眼角挂着泪:“真的是你!”
张云微笑着点点头。
“云哥,你终于肯回来了。”说完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地抱着他:“都是玉儿不好,玉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张云爱怜地在她头上一顿撩拨,将她原本已经很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你的伤好了没?还疼吗?”小玉抓起他的手臂,再掀起他的短袖,愣是没找到一处伤疤。
突然被这丫头搜身,张云连忙拉下短袖衫,红着脸退后:“你又不是我妈,这样检查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也不是小姑娘,害什么羞啊?”小玉脸上红白交替,“过来,快给我看看伤好了没?”
“全好了,不信你看!”张云拧挙从她鼻子下横过一条手臂,吓得她一跳。
小玉红着脸:“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惹你生气的,可是你也不能离家出走啊!”
“那天我也有错,我练功练得入魔,一时冲动吼了你,让你伤心了。”
张云真心后怕,能遇见这么好的妹妹,是他的荣幸。
“原来是走火入魔了,我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唉,都怪我使性子。看来那个花姐不是什么好东西,改天一定要好好问候她!”
“花姐?”
“别提她了。哦,忘了问你,高常春跟我说,你被传销的人追赶,后来是怎么逃脱的?当时一定很危险吧?你怎么不多躲几天?”
岂止危险?看来高常春还没告诉他实情,可能是怕她担心。
“还好,就几个小啰啰,被我逗得团团转。”张云一脸云淡风轻。
“那你干嘛不早点回来?”小玉嘟着嘴,“害我担心死了。”
“还不是怕连累到你,那几个啰啰坏得很,都不是人来着,我可不想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小玉听了心下甜蜜蜜的,不过还是朝他翻了个白眼。
“哦对了,高常春有没有说别的?”
“他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如果回来后一定要告诉他一声。”
“我正好有事找他,我手机丢了,朋友的电话号码也没记住,你有他的电话就帮我说一声吧。”
小玉马上拨通高常春的电话,过了不到五分钟,屋外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高常春。
“云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高常春带着哭腔,抹了一把眼泪。
“怎么像个小娘们似的。”张云给了他一挙。
小玉瞪大了眼:“莫非另有隐情?”
张云怕她深究:“别胡思乱想了,春哥也不容易,快给他弄点茶水喝。”
随后高常春大略讲了这几天的经历,还问他怎么一去就没个音讯了。
“手机丢了,幸亏有渔民的帮忙,我才能及时回家,顺便还带了一批海鲜过来。对了,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处理了吧。”
“我知道,鲧利是做生意的,我打电话问问。”
说着就拨通了鲧利的电话,其时鲧利正在会所与几个花魁斯混,听到铃声,看也不看,极不奈烦地按下接听键:“喂,哪个?”
“鲧哥,正忙着呢?我是高常春。”
“哦,是春哥啊,大半夜的发什么春啊你,有屁快放,别打搅老子雅兴。”
“鲧哥好雅兴!是这样的,云哥刚回来,他带了一批海鲜,想找个熟人出手,不知……”
“啊?是云哥回来了?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哦,等等,你说他在贩卖海鲜?放心,我马上就叫人去收购,快告诉我地点。”
挂了电话,鲧利一脚踢开正给他按摩大腿的小姐:“起开,老子要去办正事了!”
鲧利起身,吩咐随从打电话通知另外几个铁哥们儿,然后启动他的大奔,嗷地一声直往张云住处开去。
等他们赶到那条小巷时,小巷张云店门外已停了好几辆豪车。
鲧利进门一看,原来来者正是崔元宝,吴杰,刘青他们,只见他们正围着张云嘘寒问暖,他进门便道:“云哥,你可真回来了!”
张云抬眼与他微笑着点点头。
鲧利三两步跳到跟前,扒开众人,笑骂道:“一个个都没良心的,跑得比我都快,早知道不给你们电话了。”
心下却计量开来: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那么积极呢?难道他们也知道什么秘密不成?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