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呐,几个小尼姑正不知所措间,远处忽的飞出十几个铁弹子,喽啰们各施手段,有的躲开了,有的没挡住,有的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下。
与老尼姑相争的二人突见变故,忍不住慌了慌,他俩本就比不得老尼姑,这一慌,更是露出了个大大的破绽被她抓住。
长剑划过手腕,老尼姑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生生要砍下他们的头来。
他俩见对方来了帮手,自己更是伤了手腕,哪里还敢停留?顾不得骑马,飞身便走。
顺风仗谁都愿意打,何况背后还有靠山?这下刘巧可是威猛了,铁弹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扔,追个不停,那架势是非得弄死那俩人。
俩人被追的怒了,回身就要拼命,吓得刘巧差点跪地求饶。
好在老尼姑已经追了过来,一剑穿死一个,两剑干净利落,看了刘巧一眼,想要道声谢,余光却又看到了那些喽啰。
咬牙折身回返,对着那些喽啰一人赏了两剑,一剑刺在脐下三寸,一剑刺在喉咙。先刺的还是脐下三寸。
刘巧见老尼姑这样,着实吓了一跳,好大的杀气,好狠的心。
“老身无色庵净月,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别说,刘巧长得虽猥琐些,可身形瘦小,看起来年龄还真不大。
五位小尼姑定定神,随着净月行了剑礼,各自报了名号,分别是定静、定闲、定安、定宁、定适。
刘巧安心受了六人一礼,却见尼姑们的后方,苏真领着牛大、牛郜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围住了那架在火堆上的一大锅汤。
二牛走动的声音,净月哪里会感觉不到?转头便看到了自己师徒的早餐正被两堆肉山瓜分,帮凶则是个白袍青年。
“快吃,你们刘哥救了人家,这是她们谢礼的,不用客气。”锅里是大杂烩,都是素食,但味道极其鲜美。
吃货并不是都喜欢吃肉,只是因为肉好吃他们才喜欢,只要够好吃,他们绝不挑食。
苏真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净月师徒听到。
尴尬的笑了笑,刘巧答礼道歉:“在下刘巧,这三位是……是在下的朋友,那个,我…大哥苏真和牛大、牛二。”
“我叫牛郜!”牛郜不乐意了,饭都顾不得吃,张嘴生气的朝着刘巧吼了一声,“我爹给取的名字,就叫牛郜!”
“对对对,牛郜,你刘哥有点傻,别理他,吃饭吃饭。”苏真连忙安抚住他。
“那个,大胖和二胖,嘿嘿,外号,外号不算改名,对吧?”刘巧实在受不了这俩兄弟不和谐的名字,今天非得给和谐了。
牛大歪头想了想,把刀放回了鞘里,继续吃饭。
这俩小崽子,我怕他们干啥!
刘巧擦了擦额头的汗,努力挺直了腰杆。
净月没去深问,江湖数十载,她见过的怪人还少吗?有杀敌只出一飞刀的,有宝剑无鞘握柄只缠块布的,有武功高到忘了的。
大千世界,何足惊奇,这江湖上,多得是不在意他人眼光,只愿随自己本心行事的人。
“饿。”
随着牛郜的悲号,苏真把十来匹无主健马背上的干粮都收了起来,就着汤和火,将肉干全都泡了进去。
出家人心性就是好,搁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还念起了经。
只最小的那个鼓着腮帮不忿,俄而又使劲嗅了嗅空中的肉香,定静一瞪,她缩头吐了吐舌头。
苏真拔出青萍剑,搅和了一下肉汤,半灵器也是灵器嘛,又不会生锈,朝着锅沿一磕剑脊,果然,光滑如初。
烤了五年鱼都没事,搅和一下肉汤还能坏喽?
净月的脸抽了抽,这剑,她只觉比她以往见过的剑都要好,这人,也比她以往见过的人都要不靠谱。
囫囵吞光了肉粥,大牛二牛终于打个饱嗝,跑一边躺着去了。苏真松了松腰,掏出冷馒头,盛了碗肉汤,招呼了声净月师徒。
净月摇了摇头,出家人自然是不吃肉的,何况她的餐具就端在苏真的手里。
“定静,刷锅烧水,你们再去采些野菜来。”到底是一派掌门,再怎么落魄,也是有手下可以使唤的。
“牛大、牛郜?”苏真一喊,两人早已躺下传出了鼾声,只好去看刘巧,“摸一下?”
“摸一下。”刘巧有些摩拳擦掌了。
收获不大,十二个人拢共也只贡献了五十二两四钱银子。
打坐的净月看见他们二人如此作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真看见了,伸着脑袋望她。
“这俩淫贼的人头值两千两。”净月指了指功夫最高的那两位。
刘巧惊了,嗷嗷的,捡起把刀就直直冲向了那两具尸体。
乖乖,这俩货三脚猫的功夫这么值钱?这得是造了多少孽!
羡慕死我了!
但割下他俩的人头后刘巧就开始羡慕自己了。
“如花,翠芬,哥发了!”
盛夏白日赶路的,十有八九是傻子,还有一二成是不得不赶路的傻子。
所以苏真找了个树荫睡觉,长枪靠在边上,宝剑放在身旁。
二牛与苏真睡得倒是香,尼姑师徒们吃过了饭却还要善后。
淫贼虽然可恨,却也是条生灵,佛门弟子,岂可坐视不理,不予安葬?
念了往生咒,唱了地藏经,师徒六人,靠着一把月牙铲,生生挖出了十二座坟垒。
刘巧本要帮的,却被净月以佛门本分,业力因果为由拒绝。
一天的时间总过的很快,不过是一次长长的眨眼。
苏真醒了,夕阳并不怎么刺眼,他是被欢笑声吵醒的。
一群人围着个火堆,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老有少,在夏日的余晖中团坐着,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欢欢闹闹。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是很讨女人喜欢的,比如刘巧。
尼姑自然也是女人。
他已经取得了尼姑们的欢心,一群人闹在了一起。
二牛光顾着吃,刘巧却注意到了苏真已经醒来,正在望着他们。他对着苏真举了举手上的碗。
几日的相处,他已经不怎么怕苏真,何况苏真还传了他轻功心法,怎么也算是自己人了吧?
苏真走过去,坐在刘巧身边,给自己挤了个位置出来,被他挤开的定静老大不乐意。
碗不够,总共六个,苏真他们把干粮吃光就把碗扔了,饭都没了,谁还刷碗?留着干嘛。
所以众人只好轮流着使。
“有酒吗?”
“自酿的百花露,不知合不合苏施主胃口。”净月抬了抬手,定闲在行李中掏出了个白瓷瓶。
苏真接过来,一开瓶口,忍不住赞一句:“好酒!”
“同饮?”
净月摇了摇头:“出家人,戒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