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阿朔——”
王牧大声呼喊着那个名字,却没人回应他。
明明是他邀请王牧来家里玩的,却在把王牧领进卧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王牧喊了两声见没人回应,便百无聊赖地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直在追的漫画。
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王牧的作业可是一点都还没写,作为班级里倒数第一的人,估计连老师都懒得检查他的作业。
“对了,阿朔这么用功,作业一定早就写完了吧……”
王牧抬头看着司空朔的书桌,对上面摆得整整齐齐的课本和练习册起了歹念。
“嘿嘿嘿——阿朔不会介意的——”
这样自言自语着,王牧将手伸向了书桌。
司空朔的书桌上的书本多得吓人,王牧翻了几遍也没看到暑假作业。
“《单子论》,《理想之城》,《人类知识原理》……阿朔的兴趣还是那么奇怪啊……”
王牧一边翻着一边念出了书的名字。
“《历史哲学》……《帝都怪谈录上册》……哎?等等,刚才那是什么?”
王牧突然被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吸引了兴趣。
那本书的装订非常简谱,也没有不明所以的装饰,就只是单纯的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大概十六开的尺寸,封面上用红色的宋体字写着“帝都怪谈录上册”几个字,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小说。
王牧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翻开了那本书,书的第一页是空白的,只有司空朔手写的几个字:“确定事件十四起,一阶无法统计,二阶至少三人”
王牧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司空朔总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他早就习惯了。
那大概真的只是一本故弄玄虚的小说,用浮夸的语言不断强调本故事基于真实事件改编,而后面跟着的故事都是老掉牙的都市传说,根本没什么新意。
王牧看了几页觉得不耐烦了,直接翻到了最后。
黑色的封底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司空朔的房间光线并不好,根本没法看清究竟写了什么,王牧却依旧好奇,司空朔向来是个喜欢做批注的人,而且往往批注得都很有趣,王牧实在是不想错过。
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仔细地调整着角度试图照亮那一行铅笔字。
“心——心能——”
他只来得及看清了这两个字,手电筒便熄灭了。
“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这样一行字。
“啊——怎么又没电了——”王牧抱怨着把书放回了原位。
“抱歉,久等了”
司空朔敲开了门:“我听见你在哀嚎啊,怎么了?”
“去去去,谁哀嚎啊,我才没有那么没出息好吗。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借我用用呗。”
“枕头边上,自己拿。”
司空朔习惯性地打开风扇,坐在了书桌前。
王牧把手机充上电,顺口问道:“阿朔,我看见你桌子上有本黑皮小说来着,你在封底写了什么。”
司空朔拿水杯的手一顿,旋即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随便练练字而已。话说谁让你翻我书了。”
“嘿嘿,我就是想拿本作业抄……”
“叮咚——”
门铃打断了王牧的话,司空朔道声失陪便出去开门了。
“司空大人,有没有想我啊!”
门刚开,一个人便扑了进来。司空朔往侧面一闪,顺便把一双拖鞋踢到了那人面前。
“哎?司空大人,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都不想我的吗?”
那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换上了拖鞋。
“齐谷,你永远都不回来才最好。”
“呜哇哇哇哇哇!司空大人冷漠无情!都不理人的!亏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嗷嗷嗷嗷!”
司空朔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礼物?你居然会给我带礼物?”
齐谷献宝一般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条手链。那条手链由银白色的不知名金属制成,其中一面错落分布着五颗无色的宝石,那宝石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就以不规则形状镶嵌在手链上。阳光透过宝石,依然呈现纯净的无色。
“怎么样,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赫利嘉德水晶做的手串哦。”
司空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赫利嘉德水晶?你从哪里弄到的!”
“哎,这就不用你管了。”齐谷故作玄虚地往回缩了缩手,“怎么样,要不要。”
司空朔明显在进行心理斗争,他死死盯着那串手链,喉结蠕动了一下。
“说吧,你想要我拿什么来换。”
齐谷的脸色垮了下去:“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吗?当然是白送啦。”
“好吧,那我就欠你一个人……”司空朔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有跌跌撞撞的跑步声,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啪啪声尤其清晰。
“阿朔!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牧从楼梯上跑下来,脚下一打滑扑向了门口。
司空朔赶紧躲开,齐谷一伸手揽住了王牧,王牧才没摔倒。
“什么鬼?你发什么疯!”司空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吼了一句。
“他没说错”齐谷的鬓角留下了一丝冷汗,“你家怎么会有那东西啊……”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楼梯上的黑暗。
“讲道理啊……虽然位阶不高,但咱们好像只能跑路啊……”
“谁跑路还说不定呢!”司空朔伸手夺过齐谷手里的手链,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毫无反应。
“花擦这都没用!你还真是空白灵基啊!”齐谷爆了一句粗口,左手司空朔右手王牧拉起来就跑。
三个人里数齐谷体力最好,司空朔体质弱的不行,根本跑不动,王牧跟着他跑了几步便挣脱了他的手自己跑了起来。
司空朔的家是一栋半山别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根本没人,离环山公路也有一段距离,想跑到有人的地方不太现实。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屋子里溢了出来,以惊人的速度追向了三人。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司空朔扭头质问王牧。
“我什么都没干啊!”
王牧一脸无辜:“我好端端地看书呢这玩意突然就蹦出来了啊!”
“现在追究那些已经没用了,倒不如想想怎么脱身。”齐谷目光一凝,“这种路况下,我们的平均速度最高只有三点四二六米每秒,对方可以无视地形限制,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最多可以坚持十四点六二秒不被追上,对方是虚化存在,我无法对其构成物理性杀伤,你们同样不行,我已经通知最近的心能者赶来了,最快也要三分五十秒,对方的敌意系数是一,一阶存在,破坏能力姑且打个四十分,我可以坚持超过十五分钟,司空朔最多坚持六十四秒,王牧最多坚持三秒,最佳方案是你们走,我留下拖住它,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六,谁有其他办法。”
“什么跟什么啊!跑不掉就是了?”王牧完全没听懂他的话。
“我去他的空白灵基!”司空朔突然失态地吼出这样一句,把齐谷之前送他的手链扯下来扔了出去。
王牧条件反射地接住了那串一看就很贵的手链,却因此一眼没照顾到脚下的路况,绊在一块石头上向前倒了下去。
“啧,麻烦了,这下一定走不掉了。”齐谷停下了脚步,转头面对逐渐逼近的雾气,“来吧,我到要看看一阶的杂鱼能翻起什么风浪。”
王牧撞了一下头,还有点发懵,完全不理解求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位阶,空白灵基,心能者,听起来像是什么奇幻小说里的词汇,根本搞不懂是什么含义。
他抬头看着齐谷与黑雾对峙,突然福至心灵喊了一句:“雾里有东西!”
齐谷听到面色一喜,二话不说冲进了黑雾中,那片黑雾如同恐惧一般颤抖着,后退着,之后突然消散。
齐谷捏着一个类人型生物的脖子走了回来,那东西大概有人的轮廓,身体整体呈现紫黑色,关节部分反曲,由鳞甲包覆,头顶没有头发,一双眼睛则是紫色,没有眼仁眼白之分。
“是只异化了的怯魔,亏我们跑了这么远。”
齐谷手上一用力,怯魔当场停止了挣扎:“这要是传了出去我面子还往哪搁啊。”
“我嫉妒了。”司空朔突然平平淡淡地说,“随便一个人都有心能的是吗?”
王牧低头看着手里的手链,发现它正环绕着一圈蓝色的光晕,原本无色的宝石都变成了蓝色,美丽而妖异。
齐谷把怯魔丢到一边,蹲到王牧身边低头碰了一下手链。
“真厉害啊,一阶心能,首次觉醒,能力是探查未知的领域,性格代码大概是好奇吧……”
三人回了司空朔的家,一路上,王牧接触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有一类人叫心能者,他们通过特殊的宝石来增幅内心的力量,使之影响现实。心能者的性格特质会具现化为直接的能力,而想要使用这些能力就必须通过特殊的宝石解放心灵。宝石的品质直接影响能力的解放程度。根据心能者自身所能达到的最高解放程度分为五阶,每个人的心能都是不唯一的。齐谷是三阶心能者,目前拥有六种心能,可悲的是,没有一种适合战斗……
“那你说的空白灵基……”
“随口胡诌的吐槽而已。”
“……”
“不管怎么样,你已经上了贼船了,王牧,今后你就是我‘弈者’齐谷的小弟了,要有正义感哦。”
司空朔也对他说了很多,比如心能者的组织“溯”,追寻心能出现缘由的组织。
“不加入的心能者,通通都会被组织抹杀。”
话虽如此,实际上根本没几个心能者真的服从组织理念追寻真理的,就连上层领导都把自己当成了除暴安良的组织……。
用齐谷的话来说,所谓的心能者,就是“一群沙雕的集合体”。
说完这句话,他就被司空朔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