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飞以为她要吃,赶紧就递过来了:“还不算凉。”
花梦月哪里是吃的啊,她是喂鸡的。
这不是白面馒头,但也是加了白面的馒头,松软的呢,她就掰成一角一角的,丢在地上,让这野鸡吃。
野鸡昨晚啄了些骨头,今天可什么都没吃呢,早饿坏了,但是之前花梦月缠了嘴,此时才放开,深知它的厉害——刚孵出来的小东西啄一下都那么疼,要是这家伙啄一下,肯定得见血,她可不敢托大用手去喂,也正好,让过路的都看看,她这有只“高贵的”鸡。
因为是站在街角,路过的多,所以她都没吆喝,这鸡就自己叫的响亮,招来了不少人看,又见一青衣小妇人喂的是馒头,这下许多人都看过来了。
花梦月也没说话,直到她手里的馒头喂完了,她才直起身,往周围那么一扫,都是什么人在这儿,她心里也有数了。
看了马云飞一眼,她就开始招呼了:“南来的北往的,过路的打点儿的,路过都是客,贵客们,烦请往这边看一眼,这边有只好看的鸡,大吉大利的鸡,恭喜发财的鸡。”
马云飞目瞪口呆——
他刚才还以为媳妇儿看他是要卖鸡了,没想到真卖了,竟然是个这么新奇的卖法,他从未见过!
花梦月也是头一次,还很紧张呢,不过她是从小在后厨前厅跑惯了的,家里有什么事也会让她帮忙,所以虽然紧张,但不是生手。
她年纪小,声音脆,带着一股小的味道,也好听,她这么一招呼,原本就围过来的人,此时更多了,有人看的有人想上手,她赶紧让马云飞给拦着了。
“只能看不能摸的,您要是买就报个价儿,随便您摸。”花梦月可知道,有的人就是贱骨头,也不是图什么,就是想要摸一下,这种的,是说什么也不能让碰到鸡的。
她越是宝贝,人们就越好奇,有人起哄的喊价:“我出一百文!”
虽然是镇子上,但这一百文也不算少了,到底是只鸡。
花梦月笑了笑,没接这话茬,继续吆喝:“这只大吉大利的鸡呦,这只恭喜发财的鸡呦,我……小妇人是卖了让人看的,毕竟这么好看,舍不得下嘴呦。哪位贵客家里要是有园子的,撒在园子里看也是一景儿呦。”
她捏着嗓子开始“呦”,这个语气词就是天生带着夸张的,被她这么一说出来,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偏就有人拆台:“不就是一只鸡吗?”
花梦月怕拆台的?
“是,这是一只大吉大利的鸡,您要非说它是只鸡,这肯定是的,小妇人喊这么久了,卖的就是这只鸡,可你要说它就是一般的鸡,那也不太一般,毕竟这是野物,和那入口的到底不一样。”
围观的人群永远不缺看热闹的和凑热闹的,以及插科打诨拆台倒台的,所以有人接话:“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这点儿要是想不到,花梦月上辈子真就白活了,她笑容一减,一点儿也不怯:“有贵客问怎么个不一样,小妇人就说道说道,这鸡和狗啊猫的都是一样的,这街角跑的野土狗它也是狗,那贵族里大户人家养的玩的小狗那也是狗,但那狗就比人还主贵,那街角的狗,就差哪儿了?”
“差在没被人养好了送到大户人家里去。”
有人冷声接了一句,带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