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上海更像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巨大城池，奔涌的车流24小时不曾间歇的行驶在那片冲往新时代的道路之中。
陆斯闻为了于恬，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太阳穴有些刺痛，他急转方向盘，吱的一声把车迫停在了路边。
他苍白着脸，从座位之间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瓶药水，拧开塑料盖子，仰头喝了两口后。才稍微舒展了眉梢。
“周玥……”
陆斯闻不太放心的点开了手机里的家装实时监控。
可没过几分钟，他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因为此时无论是在客厅，抑或是厨房、前院儿，他都看不见于恬的身影了。
接着，V信里闪烁出两条消息，周玥顶着一只泰迪狗的头像，乐呵呵的发了一张她跟于恬并排坐在出租车里的照片。并配字解释道：“出去玩咯。”
陆斯闻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周玥拒接之后，又在V信聊天窗口发了两个字过来。
“勿扰！”
把手机狠狠的摔进副驾驶座里，陆斯闻戴上蓝牙耳机，飞快的拨通了那个被他备注为苏秘书的号码。
“马上帮我查询一下之前那张尾数为5897的信用卡，最新一次的消费记录是在什么地方。”
那头缄默了会，随后陆陆续续传出敲击着键盘的声音。
“钱柜。”
“好。”
陆斯问简短的回应完，立刻掉头进入了淮海路中段。
而另外一头，周玥已经和于恬勾肩搭背的开了间包房，叫了十多个模样漂亮的小男生候场。
“怎么样？别说姐妹儿有好事不叫上你，这些个可都是场子里指名率最高的。”
周玥尴尬的轻咳一声，旋即抬手掩嘴在于恬耳边说道：“就玩一宿，你也甭挑挑拣拣了，像老陆和老程那样妖孽的货色，这全中国都找不出第三个的。”
于恬有气无力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很明显就是在说，“无语！”
但周玥的理解能力约莫是差到了家，她挠挠头，对着那群小男生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于恬听完，好不容易放下心，周玥又吩咐道：“叫镇店之宝过来。”
然后，于恬的表情从欣然微笑，变成了万念俱灰。
经过冷光霓虹笼罩着的旋转玻璃门，陆斯闻走的有些着急，他的眼睛四下环顾着，却不小心迎面同人对撞上了肩膀。
他趔趄着倒退两步，“抱歉。”
“没事。”
体型略瘦的男人说罢，又咬牙切齿的把他那位喝的酩酊大醉的朋友从地上搀扶起来。
陆斯闻心系于恬，所以并没有和这两个人太过纠缠，道完歉后，直奔前台而去。
男人朝着陆斯闻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你瞧瞧人家，你再瞧瞧你。”
程砚在压低的帽檐下讥笑着，他那张隽秀艳丽的面孔此时正浮动着酒精残留的余韵，赤墨般的瞳仁很明显已经失去了聚焦的能力。
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刚刚与他有过短暂交汇的人就是陆斯闻。但他仍然要装出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
直到离开陆斯闻的视线之外，关立明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他才像是重新注入了一个崭新的灵魂般，诡异的正常起来。
关立明倚着车身，饶有兴致的看着程砚往头上淋水。
“这大冬天的，你倒也不怕冷。”
程砚借着湿意，把头发一股脑的都拢到了脑后，看起来就像是打了定型发胶。
“喜欢她，又要拒绝她，赶走她，又要偷偷摸摸跑回来盯着她看。”
关立明双手环胸，继续道：“你要说你没病，我都不信。”
程砚低头看着腕表，“与其继续调侃我，你不如想想怎样让我们赶上今晚最后的那班飞机回泰国。”
“……”关立明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