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若兰迎风而立,白衣飒飒,宛若玉人。
“夫人可有什么指示?”
“太荒与仙盟和约,想来嫣姑娘是知道的。”
“是,略有耳闻。”
“广寒此次,亦是与太荒结盟而来,嫣姑娘也应该知道。”
“是。”
“所以,不论嫣姑娘与太荒有何恩怨,都不应与太荒冲突,不是吗?”
“夫人所言甚是。”
“那你今日所为,公子虽然不说,但你却不能放纵。”
“嫣雨明白。”
“若论资色、能力,以嫣姑娘的实力,我实在不知为何公子指名要嫣姑娘前来,但是既然来了,须得知道尊卑有别,行事都要问过公子,不可擅作主张。”
“是。”
“今日之事,若还有下次,我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是。”
“若无其他,你走吧。”
“是。”
嫣雨的脸上笑的很诚恳,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看在冉若兰的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只是不晓得,就在这两人身后的暗处,白马林牧静静的注视的这些的一切,心中却更加的迷茫。
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身为广寒门徒,无法领悟冰天诀,这本被门主称为众生平等的法技,为何她却无法领会,难道,这就是她的引人之处?
嫣雨转悠了大半天,才慢慢的回到了望生楼,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异色,平静若水。
“怎么样,姐姐,有什么收获?”
“没有包子。”嫣雨笑了笑。
“不是啊,我是说,你在这城中有没有发现什么,那些东西有没有看到?”
“你怕什么?你的冰天诀已经三重天了,在广寒门中,除了几个夫人之外,你也算是强者了。”
“可,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那些东西。”
“好吧,那你就紧紧跟着少主,我敢保证,有少主在,异灵不敢踏入一步。”
“那姐姐呢?”
“你知道姐姐最擅长什么?”
“什么?”
“逃跑。”
说完,嫣雨轻轻了笑了笑,携着愣住着萧如是回房而去。
“长老,为何不让我做了那贱人?”那青的脸上浮着愤懑,看着同样一脸寒气的那页。
“大局为重。”那页逼出几个字。
“哼,什么大局,若非仙盟扰乱,这小小广寒,如何奈何得了我太荒之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天下之大,物物相克,灵仙之术,你我皆不尽知,只是太荒能有当前之势,若无灵仙相助,怕早已亡了门,盟主所担忧的,不是广寒的门众,而广寒的秘术,今日与广寒谛约,想来也是另有打算,我们只要照着办便是。”
“是。”
“那丫头今日巡行,可有发现什么?”
“城中之人,大都已经迁出,所留的,不过是一些杂碎,并无可疑。”
“嗯。”
“去,继续留意。”
白马林牧一路,所遇皆不过些小杂人,平静的好似从来没有过什么纷乱,十日之后,广寒与太荒签订盟约,约定“太荒与广寒百年之内,互不侵犯;百年之内,其中一方若遭外敌,另一方有义务倾力以赴;太荒割让亦天城、扶心城两城换取广寒秘法冰天诀。”
这是太荒与广寒的盟约,盟约虽然简单,但却着实让人难于明白太荒的意图。
太荒与广寒的这一密约,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海灵族。海灵族的调查显示,苦海的冰天事件,源于苦海城,也就是说,那广寒门的底子,是蛟后。
蛟后要做的事,龙王有些不爽,所以,在水栖族的搓和下,偷偷派出了密使,前往放逐之城牧城,与牧城达成和约,约定“海灵族与牧城城百年之内互通往来;若海灵族受到广寒门突袭,牧城需全力相助;海灵族每年向牧城供应灵泉三百大螺。”这牧城,龙王知道,背后就是梦溪城,所以这个约定,其实就是梦溪城与龙王的密约。
这是一个和约的年代,广寒与太荒、梦溪与海灵之间的盟约虽然属于密约,但是再密的约定,也经不住一些走露的风,所以这一年被称为“和年”,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一年。
也就在双方的盟约之后,隐隐之间,非常混乱的天地,忽然出现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清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风波。
异灵忽然之间收山了,整个世界又回到了修士与凡人的时代。
太付沁闭着眼,静静的听着太付崇的说辞。
“完了?”
见太付崇不说话,太付沁不由的问道,脸上挂着一丝冷漠。
太付崇看着戒心洞中映出的身影,他知道,他这个妹妹虽然不是同母,但却是整个修行界中绝色美女之一,是仙子中的仙子,只是有一个人,并不懂欣赏。
“完了。”太付崇长长的叹出一气,“可结果,还不如没有翻脸之前。”
“父亲的这个和约,只不过是想告诉天下,异灵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如何便如何罢了。与太荒、与广寒,甚至于梦溪城,醒着的人,都不会看不出。”
“那不是你所担心的?”
“不,哥,你应该走出去,你一直做着父亲的影子,甚至连思想都成为了他的影子,所以,你看不到,民间真正的恐惧,看不到,父亲看不到的东西。”
“影子?”太付崇闭上眼,“我真的只是一个影子,你可知我多么羡慕你,你的洒脱、执着,甚至是任性,你的每一个行动,都曾经让我痴迷,哼,可笑,真的可笑,若我不是你哥哥,我怕也忍不住产生拥有你的冲动。”
太付沁一愣,苦笑道:“你不曾付出,不知心痛;不曾拥有,不知道珍惜。”
“不,不是的,沁儿,你记得红城不?那个有着天生魅术的人,我以为,她此生一定是我的,而她曾一度将此生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最后,我却拱手将她让给了张破壁那个蛮夫,因为,我只是一个影子。”
“哥,所以,沁儿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走一走,你就明白,我们不应该只生活在绝对的权力和欲望之中,有一些东西,我们虽然得不到,但却愿意付出。”
“走?”
“既然父亲认为,天下大定,虽然没能一统修行界,但是也有半壁江山。你便出去看看,那又何妨,也许,你会发现,修行之地,从来没有真正的一统,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沁儿,哥没有胆量放你出来,也没有能力放你出来,但是哥希望哥应该听你一言,出去看看,也许,真的应该这样。”
太付崇说完,眼中挂着一丝的希望,朝着洞外走去。
“若是你心意已定,便来此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付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他的决定,能否在明天又消失无影。因为他,只是一个影子一样的存在。
影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影子只在黑暗之中,因为那样的影子,其实并没有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