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安静的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日,烈日峰半山腰的‘议事堂’里济济一堂——天阳院院卫香主、刑堂香主、丹堂香主、法训堂香主、市易堂香主、经书阁香主六位香主和二三十名各堂排名前列的执事全部在座。
梁风坐在大堂的主位上,静静地听着法训堂盛香主介绍本次天阳院招徒大典的情况——
“这次招收弟子的丹比大典还按照惯例分上下两场,上半场照样是使用大丹炉比试炼制上品培元丹的出丹率,这次出丹率最高的是八成二,也就是一炉满丹一百颗最后炼出了八十二颗成丹,与往年的大典相差不大;下半场考察炼丹的悟性,可试炼三炉灵丹,满丹应该是六十颗灵丹,最高的是炼出了三十一颗,也与往年的相差甚微。……”法训堂盛香主介绍了一通,又朝梁风拱手致礼下,让人递给了梁风一卷帛书,接着道:“掌院师兄,这次准备招收的培元期弟子名单、相关资料,还有通过上半场比试的弟子相关成绩都在这帛书上,请掌院师兄过目确认!”
梁风点点头,展开帛书浏览。
很快就浏览完了帛书,他问道:“郝某一,郝某二,郝某三,郝某四、郝某五,这五个弟子都是刑堂郝正义执事宾的,是吗?”
法训堂盛远东香主应道:“是!”又眼望着一个白脸横眉的大汉——那大汉就是郝正义,他有入道八品修为,是刑堂二执事,在天阳院里,地位仅次掌院、院卫香主、刑堂香主等寥寥几人。
郝正义站了起来,朝梁风拱手致礼下道:“掌院师兄,按照惯例呢,像郝某这样的执事确实每一届大典只能有引荐一名家族子弟。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嘛:郝某的三叔郝天胜就是东岐门门卫营金丹五品的长老,郝某的大哥郝正气是幽元院掌院,并且郝某的家族巨大,上下几千人,若每一届五年都只能引荐一名家族子弟的话,我郝家子弟在乡下老死也成不了天阳院弟子,这不公平吧?”
梁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应道:“不至于乡下老死吧?郝执事你看,这准备招收的弟子名单里还有郝某六到郝某十三,这七名弟子也是你郝家子弟吧?你家郝家倒是人才辈出啊!”
“嘿嘿嘿,还请掌院师兄理解一二。郝某家族巨大,一代人比一代多,总是有些杰出的子弟。”郝正义干笑两声接着道:“上届的收徒大典,上上届,我们郝家也都是有十几名子弟加入天阳院的。……哦,那时掌院师兄你还没来,是前任掌院阎家的阎红重师兄。”
“嘿嘿嘿,阎红重师兄现在是华山院的掌院,郝师弟你可以把你家杰出的子弟全部送入华山院当徒弟,想必阎红重师兄一定很高兴。”梁风应了句,提笔在帛书上划了几下。
“说笑了,掌院师兄说笑了!”郝正义干笑应道。
梁风不理,又微转头问道:“陈香主,你引荐了几名弟子?你陈氏家族这次总共有几个弟子入选呢?”
一个báinèn、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中年修士站了起来——他就是入道九品的刑堂香主陈人剑,打个哈哈笑道:“掌院师兄,我老陈家的家族也不小,所以这次也有七名子弟入选——不过呢老陈我只引荐了三个,没有超标,另外四个是通过丹比入选的。”按照惯例,每个香主是有权免试引荐三名弟子的。
“这两名何某某、曾某某,是陈香主你引荐的吗?”梁风轻弹下帛书,轻轻问道。
“……唉啊,老陈我真是健忘,那……那两个确实是老陈我引荐的,不过呢这是上上届的名额,那一届老陈我只引荐了一名弟子,所以还有两个名额剩下来。”
梁风笑了,道:“陈香主还真是廉洁奉公啊,一个都没多引荐名额!”
“嘿嘿嘿,见笑了,掌院师兄见笑了。”陈人剑应道。
又在帛书上划了划,梁风继续问道:“张香主,你引荐了几名弟子?还有你们张氏家族总共有几名弟子入选?”……
连续问了近一半的香主、执事,梁风把修改后的弟子名单还给了法训堂盛香主,道:“就按这上面圈定的名单。”
“好的,掌院师兄。现在就先内部公布吗?”法训堂盛香主接过帛书,打开看了下,神情凝重的望向梁风。得到梁风确认后,他走出位置,拿着帛书往梁风身后的布告栏走去——议事堂一片寂静,众香主、执事都眼巴巴的望着法训堂香主的动作。
待帛书贴好,众人看清了这次最后的收徒名单后,‘哄’的一声,议事堂顿时变成了坊市,到处都是议论声。
↓了片刻,议论声小了些。刑堂二执事郝正义面色通红,眼睛里利芒闪动,站起来大声问道:“东方掌院!为什么我郝家的子弟原来有十三名入选,现在只剩下区区两名?为什么?难道东方掌院你是觉得我们郝家好欺负,所以肆意欺凌?”又转身对众香主执事道:“众位师兄弟们都评评理,郝某心直口快,就直说了——东方掌院这么干你们说有甚道理?实在是没道理啊!”
梁风轻轻拍了拍桌子,堂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他道:“郝执事,你原来只有一个引荐名额,却以职谋私引荐了五个,不该惩处?另外,你郝家另外的那八名弟子是怎么通过丹比的?现在可敢叫来现场炼丹试试?”
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位香主执事,最后又停在郝正义的脸上,他接着道:“本来本院想着给你郝家留一份面子,所以还是保留了两名弟子,现在,看来你郝家是不需要本院的这份好意——那两名弟子也一并划去。另外,市易堂执事郝有德,七日前在天阳城内欺行霸市、把一丹铺的几名炼丹师都打成一死三重伤,郝营正,你说说你是怎么处理的?还是还没处理?”
郝正义是刑堂二执事,也是天阳城的巡捕营营正——通常这城里巡捕营营正的油水都很丰厚,而像天阳城这样富庶繁荣的城市,那巡捕营营正那更是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油水的丰厚程度。
郝正义目光一闪,冷声道:“现在是说招收弟子的事!东方掌院你如此吃独食的行为,众位师兄弟都是心中不服的!是不是啊,众位师兄弟?是不是啊?”他又扭头四顾,大声问各位香主执事。
“……是?不是?啊……啊?”众人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陈香主,你说是不是?你陈氏家族原来每次招徒大典都能进来近十名的弟子,现在,你看看,你看看,名单上只有寥寥两三个的名额了。”郝正义点名刑堂陈香主问道。
“这个……这个嘛……,嘿嘿嘿,郝师弟,别激动,坐下来慢慢商量嘛。……那个……那个……嘿嘿嘿,这次确实是我老陈弄错了名额,嘿嘿嘿,现在我陈家也不是只有两三个名额,还是有四个的……”刑堂陈人剑香主说一句就接着尴尬的笑几声,然后再如此继续。
郝有义冷冷看了陈香主一眼低骂道:“没卵的家伙!”那声音低地恰好让众人可以听见。他又点名丹堂张香主道:“张香主,你说东方掌院如此作为,你心里服不服?”
“……这……这个……这个……”丹堂张香主呐呐两声,站起来朝梁风道:“掌……掌院师兄,那个……那个……,你把那名单也砍得狠了点吧?再给我们各家加一两个名额,行不行呢?……当然,当然,我张氏家族就不要加了……”
梁风点点头道:“嗯,看来张香主也是对本院不服。好,还有哪位不服的,站起来说。”
“没有,没有!掌院师兄,老张我怎么敢对掌院不服?只是……只是……”张香主把手摇得像风车一样。
“只是口服,心不服?”
“不是不是!口服心服!口服心服!只是,只是老张我觉得……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能过得去才好。”说着张香主拿出一张方娟,擦了擦头上鬓角的汉迹。
梁风微微点点头,目光又扫视一圈,淡淡问道:“还有哪位不服的,站起来!”
大堂里静悄悄的,众位香主执事全部都正襟硒,除了刑部二执事郝正义。
“你们……你们一群都是没卵的家伙!”郝正义怒骂一句,往堂外疾走。
“慢!”梁风叫道:“收徒的事说完了,现在说说那郝有德滥杀无辜的事。郝营正,那事你处理了没有,怎么处理的?”
郝正义汀了脚步,叫道:“东方掌院,可不要欺人太甚!那鸡毛蒜皮之事郝某哪会一一记在心上?”
“哦?这是鸡毛蒜皮的事?看来郝营正是不屑于处理这等鸡毛蒜皮事,那本院来处理吧——陈香主,你即刻前往市易堂,把郝有德擒来!”又对郝正义道:“郝营正,你可不要通风报信哦,不然……,到时,你可别怪本院没有事先提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郝正义摸往储物袋的手一顿,嘴里嘟囔着,来往走了几步,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刑堂陈香主瞥了郝正义一眼,嘟囔了下,应道:“好的!”他出门御舟飞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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