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众宾客纷纷献上贺礼,个个皆是奇门至宝,四叶莲心、火龙之鳞、雪域寒蝉、金乌之羽,妖王望着小妖们呈上的宝物,笑的很是开怀。
雪月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奇珍异宝,额头冷汗淋漓,别人送都送好东西,可到了这位主子,就送一幅破画,就算妖王不介意,也必定会让这一屋子的宾客们耻笑。
雪月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望着自家殿下,自从她坐下来后,除了和江北一说过两句话之外,便一直在吃吃吃!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吃!!
司穆谨送的是一块玉佩,万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寒玉,靠近便觉异香扑鼻,触之灵气充裕,雕工更是栩栩如生,修行之人佩戴,利于吸纳天地灵气。
而江北一的礼物更是贵重,上古神器天机镜,传闻可洞察天机,知晓古今,更有时空穿梭之能。
妖王大喜,直说好好好。
念白盯着那面镜子良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果子,接过雪月递来的檀木盒子,“父王,这几日,孩儿不眠不休,亲自为父王寻得一幅佳作,敬献父王,祝父王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
暗处的云赤羽下巴差点掉下来。她说什么?她不眠不休?她比谁睡的都沉才对吧!
称自己的画是佳作,她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云赤羽表示,新主子脸皮真厚。
两名小妖上前接过盒子,将里面的画卷展开,一幅山水画落入众人视线之中,顿时引起了一片唏嘘。
泼墨山水,惟妙惟肖。
这画工,这意境,宛如将整个狐狸山收入了一卷宣纸之中,而不失原本的巍峨壮观。
真乃神笔之作啊!
纵然是对字画颇有研究的玉玄君,也忍不住惊叹不已,激动的问道:“敢问公主殿下,此画乃何人所作?”
“是我无意中在市场上看到的,觉得颇有意思,便买了下来。”念白笑着回答。
妖王从方才画卷展开之时,便已两眼放光。此刻竟是忍不住从位置上走下来,亲手接过这幅画,细细品赏起来。
“想不到我妖族竟有如此高人,果真是绝妙之笔啊!”妖王啧啧出声,随即满意地看向念白,“我儿好眼力,本座很是欢喜,说,想要什么赏赐?”
“区区薄礼,如何能与众位叔叔伯伯们的宝物相提并论?是孩儿无能,只能献出如此简陋不堪的贺礼,只希望父王,能明白孩儿的一片真诚和孝心。”
念白一句真诚,便是暗里打了方才那些议论者的脸,几人在席间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色铁青,满眼尴尬。
而另一边,司穆谨看着眼前的一幕,紧抿的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清眸难掩宠溺之色。
“唉……只是可惜啊,可惜不能亲眼见到这位高人,真乃此生一大憾事啊!”妖王观赏良久,这才依依不舍的收了起来。
“王上,您何必遗憾,此画的作者,就在您眼前啊!”雪月憋着笑揭穿。
此话一出,众人大骇!
谁?作者是谁????
就在眼前?莫非这位高人也来了?
妖王愣了半晌,东看看、西看看,后又怀疑地看着雪月,“你所指何人?”
而雪月在方才开口之时,便接收到了念白警告的眼神,虽然这张嘴一向藏不住秘密,到底还是被念白的气势压了回去。
想起前些日子的教训,雪月泪牛满面。呜呜呜……她就算把这张嘴缝上,也不敢乱说话了!
看着雪月一脸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众人的好奇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究竟是哪位高人?竟能让念白这个活阎王身边的人闭嘴,莫非……
莫非这作者,便是念白本尊?
“念儿,这幅画莫不是你画的?”妖王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怎么可能?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
绾嫣也是柳眉微蹙。
女儿的画技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虽说不上拙劣,可还是远远差些火候。
而方才那副画,她看得仔细,就连自己练习了多年的技艺,与其相比那也是云泥之别,以女儿所学的那点皮毛,绝不可能做到!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奇怪的直觉,那就是念白的手笔。
绾嫣半眯起眸,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女儿了……
念白盯着父王怀疑的眼神,准备死不认账,“父王,孩儿有愧父王的教诲,实不相瞒,以孩儿如今的画技,恐怕连这位高人的皮毛都不如。”
她怎么能认?以她在这一世的浅薄画技,承认画出这样一幅画,岂不遭人猜疑?
妖王看她满是一副惭愧模样,陷入沉思,嘴上安慰道:“我儿不必难过,这也实属正常,毕竟,学海无量,作画与修炼并无不同,都需循序渐进。”
“是!多谢父王教诲。”
“嗯。”妖王看了雪月一眼,并未打消心中疑虑。
席间的众人也皆是一副质疑之色,如此绝妙的一幅画,竟是出自一个小女孩之手,谁会相信?
可当他们发觉雪月闪躲的神色,又禁不住更加好奇起来。
莫非,此画乃妖后所作?
众人瞬间想通了!妖后绾嫣乃当今第一才女,能有如此画功倒真有些可能。
不错,那侍婢方才所指,定是绾嫣!
霎时间,所有的敬佩目光皆落在绾嫣身上,看的绾嫣直觉身上有刺。
就在这时,两抹素白从门外走来。
念白的视线不动声色扫过门口,粉唇轻轻勾起。
终于来了?
可真是让她好等啊!
随着妖王的示意,念白回到自己位子上落座,眸光不经意略过邻桌,发现司穆谨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神色一顿。
司穆谨只是一笑,微微点头。
念白回以灿烂的笑容,将视线转向门外走来的身影上,绝美的凤眸划过冷光。
辞鸢一身素白舞裙款款而来,白纱掩面,掩不住眸中暗含的秋水,而长夜也是一袭清雅白衣,抱着古琴跟在她身后。
“拜见王上!王后!”
辞鸢在大殿之中停住,清柔的声音,满带着清纯无辜,惹人怜惜。。
“嗯,鸢儿为何如今才来?”妖王坐在位上,语气不似对念白说话时的那股严厉苛刻,反而柔和了几分。身侧的绾嫣忍不住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