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料到,原来那个住在妖族别苑中的贵客,竟是他们人族的王!
想到这里,尹潋柔又一次意识到自己与他身份的差距,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滋味……
而念白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单纯以为是母后不放心自己,才派了她来照顾。
“参见摄政王!”尹潋柔想起自己尚未行礼,忙向着澜傲尘行了一礼,心慌慌的跳动着。
“不必多礼。”
简单的回答,似乎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尹潋柔低下头,不禁暗自神伤起来。
“我已无碍,回去禀报便是。”念白随口道。虽然理解母后的用心,但她着实不需要。
尹潋柔立即坚持,“殿下,还是让我看看吧?”
“既然是药神的安排,看看也好。”澜傲尘插了一句。人族的御医对妖修并不怎么了解,所以对于目前来说,尹潋柔来的正是时候。
对她的身体情况,他仍有些不放心。
念白看了澜傲尘一眼,叹气应好,随便寻了一处石头坐下,伸出手去。
尹潋柔兴高采烈的上前诊脉,心下却在暗暗思忖自己该如何找借口留下。
许久后,尹潋柔松气道:“殿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仍有伤势未愈,还需安心修养。”
“就说不必……”念白无奈收手,嘴里喃喃。随后,她瞥见男人看向自己的嗔怪目光,乖乖闭上了嘴巴。
真是奇怪,如今她竟是换了种方式受他摆布……
“尹姑娘,替我谢过药神的好意,舟车劳顿,今日便在此歇息一晚吧。”念白微笑着说,这笑容看的人直发毛。
她的逐客之意,尹潋柔自是听得出来,但尹潋柔并未轻易放弃,坚持道:“公主殿下,如今你身在妖族,若是有何不适恐会不便,还是让我留下吧!”
“不必了……”
“念儿,这是唯一能让为夫放心的办法。”澜傲尘不等念白把话说完,极力给她施压。
“……你们说好,那便好吧。”念白最终妥协。
而此时,尹潋柔心底兴奋不已,她万万没想到,澜傲尘会为自己说话,哪怕她很清楚,他是为了念白。
事到如今,就算是能多看他一眼,多与他靠近一些,都是她莫大的幸福,她已无力乞求更多。
“很听话。”澜傲尘对念白的妥协表示满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那一改往日态度的模样,震惊着在场的所有人。
念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厚颜无耻了,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被他亲昵触碰,她白皙的小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终究,她还是个女子……
自此,念白独自在凤华殿中闭关。
澜傲尘派重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自己也时常守在门外感受她那被阻隔的薄弱气息,有时竟是待上一整晚也不肯回房歇息。
“世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在十年前便被我否定了,三叔可知为何?”
远远便听见有人接近,守卫们纷纷抬眼看去,而后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而澜傲尘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抿唇盯着紧闭的房门,如一座玉雕屹立着。
“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三叔这样令人敬佩的大英雄,从不为情所困。”江北一自夜幕中缓缓而来,他的到来,如同空气般存在。
“可如今看来,这句话倒还是有所根据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澜傲尘黑眸中有一丝不耐。
“三叔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江北一无耻的笑,今日他可是来领赏的!不将这厮大宰一顿又岂是他风流君子江北一的作风?
不宰得只剩裹裤,他江北一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然,澜傲尘却连机会也没给他。
“谢你?”
“是啊!是啊!”江北一立即闪到他面前,笑意盈盈道:“三叔打算如何谢我?是不是还未想好?”
“唉不必想了!我已考虑过了,既然帮了三叔这么大忙,而三叔又是我的三叔,那我就勉强在你那密室内挑几件小物件吧!至于那黄白之物,我江家也不缺。”
“那你倒说说看,你帮了本王什么?”
“三叔……你这话何意?莫不是不打算谢我吧?”
江北一顿觉不妙!
可三叔也并非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呐!
“三叔……三叔你细想想,之前三婶婶对你的态度,再想想如今她对你的态度。”
“这与你何干?”澜傲尘拧眉看他,明显已有不悦。
江北一暴风式哭泣……
他!他他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那既然三叔不肯认,我就明说了,”江北一威胁着道,随即清了清嗓,扬起大嗓门喊道:“先前三婶婶对你好感全无,全靠着侄儿我为你出谋划策,劝你收敛脾气,如今用了我的办法,你果然就俘获了三婶婶的芳心,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的守卫顿时炸开了锅!
看来王府传言是真的啊!这里面的人果然是未来王妃的人选……
难怪王爷竟然这般重视他的安危。
而且,王爷竟能为她改变性情?那人到底有什么好?
以王爷此等身份,难道不该是别人挤破脑袋都想挤上王爷的榻么?这怎么会是王爷倒贴?
莫非王爷表面冷漠,内心却是个喜欢倒贴的主?
“你,在胡说什么?”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寒意,澜傲尘语气微沉,面上的表情也阴郁起来。
江北一哼了哼鼻子,丝毫不为所动,对着面前的房门大喊:“三婶婶,三叔是有预谋的想得到你的心啊!”
“吱——”
房门毫无预兆地打开,出来的却不是念白,而是一团血红的火焰。
江北一心下大惊,忙避开火焰的攻击,然那火焰却好似长了眼睛般,追着他到处跑。
“啊呀呀!三婶婶啊!我知道错了啊!”江北一边跑边大声求饶,内心哀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来帮他!
“三叔啊!三叔啊!侄儿错了,救命啊!”
江北一大喘着气在院子里四处乱转,几次险些被火击中。
澜傲尘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漠然拂袖离去……
江北一:“??”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竟帮了这两个过河拆桥,出尔反尔的家伙!!
他发誓,打死他也不再给人牵红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