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淑湫,缠绵清彻。夜虽已深,心血则沸腾不止,是难入眠。往昔虽久矣,旧事如是生动,怎难忘,又如戏幻反复。一人之难忘非一世之报,一生之眷恋非一时之缘。长夜漫漫,人事凝穆,特掷忆于文,以舒肺腑。简叙略述,以备纲目,待日后闲暇作章纪念之。
伊吴氏,名颐丽,系吾故乡之人也,其父祖均居一河坝。我父祖亦居于此。自记事起所知,此河坝共居十五户矿属,彼据传乃民季矿警始居址,演至天朝,招徕各地之工人采矿,汇居于此。我与她之祖父均是彼时播迁而来,吾家族宅于前而面河,她家族宅于后而面山。
吾出生时,伊尚未出世。只记得她家房前植有无花果树,每至仲夏,绿叶葱郁,果子悬于翠绿之间,十分诱人。玩儿贪食,我常乘其人不在之时,偷摘数粒而啖。当然,每每之下,还是心存激荡,内惧无余。彼吴氏,岂知无花果之“无”字与“吴”字同类耶?
河坝居民之间,依长幼辈序,我称伊父为叔叔,彼父婚时,我已小学将终时,彼母乃河北岸之人。还忆当时,心叹:这个阿姨好生漂亮!
她之父母婚后不久,迁于五里之外,人口更巨、方圆更大之家属区,彼时我父母亦早迁来。其后,河坝残存之十五户相继动迁四方,止两户于家属区安顿,其余均离散他处。两户乃吾祖母家与彼祖母家是也。又是巧缘机合,独逢一栋,吾祖母居楼一,彼祖母居楼三,吾二叔与彼父居楼二,均一栋系邻之。她之小姨曾谓我言:“汝也是吾自小望着长大之人,知根知底也。”,故有此状。
试问两迁世邻,何其稀也,亦然,才种下这无尽渊源。(续下:无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