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增禄请来的大夫很快就到了,老大夫一手抚着花白胡须一手仔细把脉,周招娣一手被老大夫把着脉,一手拿着手帕不知所措,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把那未知的“孩子”弄没了,身旁刘绍财、刘增禄、刘增福三人都是用翼的眼光看着老大夫,至于刘裕嘛则跑到门口,瞧这阵势真要是猜错了刘裕就算是不死在这老刘家也是待不下去了。
老大夫却是把了会脉有皱起眉头,老刘家都变得紧张,刘裕更是琢磨起这院墙要几步助跑才能跳上去,那老大夫却是舒展开眉毛看了看四周笑着对周招娣说:“你们老周家有后了!”
刘裕一看这情况心头舒了一口气往里走了走,周招娣怀孕是他先发现的,这功劳可不能忘了。刘增禄、刘增福兄弟两人则是单纯的高兴,刘绍财心里头高兴却是明白老大夫的意思,一脸恍然大悟的连忙解释道:“我家来县里服徭役就想着来周记睡一晚,招娣听到我这侄子在这修理桌凳过来看看的时候被我侄子瞧出端倪,大伙一时有些激动,忘了请大夫去里屋里诊脉,还请宽待。”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往大厅里请。
老大夫听了刘绍财的话也是相信了,老刘家平日里也没有经常来县上的举动,再结合周招娣泼辣与刘增禄日常惧内的风声,老大夫神情宽和多了,对刘增禄说:“明天你来我铺里取几副药汤食谱好好养着周招娣。”
刘裕在一边站了老久终于被刘绍财发现了,刘绍财只是拍了拍刘裕肩膀说:“小刘啊,谢谢啦,明天还要去服徭役,早点睡吧。”
事发突然,刘绍财也表示记下这个人情,刘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客气一番:“师傅,我有什么能让你记下的?你有喜事我还没有包红包呢。”
刘绍财只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远远的望着有些兴奋的小两口说:“这是老周家的喜事关我们刘家什么事。”
刘裕知道刘绍财心里后悔当初把刘增禄送来当上门女婿,可如今木已成舟,只能宽慰道:“这个说到底也是刘家的种不是?”
刘裕一个人回到铁料库,看了看还在燃烧的油灯,吹灭了燃烧的油芯,可刘裕的内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如果周招娣的气运是草鱼说的过去,以草为食赚的到底是个辛苦钱,就算偶有荤腥(有学徒可供使唤剥削)终究只是统治阶级的一道菜,那草鱼身边盘绕着一只闭着眼睛的鹌鹑是他孩子的气运的话,鹌鹑又意味着什么?
而且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刘绍财、刘增禄、刘增福的气运?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气运又会显化成什么?
刘裕的心底被这问题困扰的睡不着觉,可又不好在点灯细看,毕竟之前点灯可以说是学着刘绍财的处世之道,帮着修理一番家具,如今再开灯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况且刘裕带出来的书上未必有记载。刘裕想的翻来覆去,最后没办法,只能一边用理智安慰自己明天还要早起,强迫自己睡下。
第二天刘裕顶着一双熊猫眼收拾行囊,穿越前在铁路上班,白天线路要跑高铁,只能上晚班,现在穿越久了,生物钟倒是倒过来了,突然晚睡一天就有些受不了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刘裕却听到有人敲门,刘裕纳闷了一下,刘绍财一般都是直接叫刘裕,刘增福都是大大咧咧的直接推门,周招娣昨晚听了大夫的话走路都小心翼翼就更别提了,刘裕打开门一看,却是昨晚有些畏手畏脚的刘增禄,别看昨晚刘增禄畏手畏脚的,其实长得人高马大的,国字脸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能被选做上门女婿长的自然不赖。
没有妻子父亲的冲突,刘增禄也就不怎么畏缩,一把把手中的一件布套递给刘裕一边说道:“昨晚多谢你发现我家喜事了。”
刘裕接过布套却也不敢客气,只是呵呵一笑:“老哥你家生孩子我可不敢受这句谢,毕竟我可没什么功劳。”眼中却是注意到刘增禄头上三寸也是一团漆黑之中飘着一只更强壮的草鱼。夫妻两人气运都是草鱼,难怪能在一起。
刘家众人到了县衙左近的县丞府武场报道,环顾四周,人员基本上都到齐了,听说有些人第一天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报道,第二天的也不在少数,刘裕不由好奇起刘绍财是有什么底气这么晚来,听其中不少人说起过前几年可是有按时到达的民夫被县尉按迟到抓起来敲打到家道中落的,虽然如今新朝初定,县里一干人等都是新派来的,可是谁也说不准人家是什么态度。
刘集村是西乡最西边再西边群山之中就只有一些不服王化的山民猎户,要不是缺少盐巴、铁器,刘集村的“集”是因为山民猎户只有去丰头关缴纳重税才能到刘集村出售皮货药材购买货物,要不是盐铁不能自营,这些山民猎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出来,既然收税都这么困难,更别说是服徭役了。
比起突然遇到这么多人有些举指失措的刘增福,刘裕倒是好的多,跟着刘绍财拉着刘增福到了西乡人聚集的一角,刘绍财与几个年纪较大的人聊上天,刘裕这两个年轻人不好聚过去,只能找了几个爱出风头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的地方旁听一阵子,刘绍财见刘裕走的时候不忘记拉着有些惊慌的刘增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刘裕这个时候却是已经看花了眼,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还是前晚刘裕修炼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怎么的,今早起来的时候刘裕就已经看到每个人的气运,不但看过刘增禄的草鱼气运,就连刘绍财头上三寸悬着一条身体延长,腹部圆,头短小,吻圆钝。口下位,上下颌的前方具角质化边缘垂成长须垂垂老矣的鲮鱼,鲮鱼为底层鱼类好养活易生长,不耐低温(官府盘剥)倒是与刘绍财的性子处境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