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声咒骂一句,她身体快于大脑地朝北苏猛扑了上去。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又在反作用力下上弹了两寸。
见此,慕流歌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凉气。
能反弹这么高的距离,这小子是在玩真的啊!
他怕不是个深井冰吧?
慕流歌不由低下头去,面露狐疑地看向北苏。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北苏怔愣地眨了眨眼:“世子……”
“成成成,你玩命,你脸大!你说啥就是啥,爷是柿子行了吧!”
慕流歌攥着胸口妥协,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要拿刀捅死自己。
不过,妥协归妥协,别指望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为了救这个疑似深井冰突然抽风的美少年,她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本来就浑身痛得死去活来,经此一扑,更加痛得活来死去了。
慕流歌自认为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目测压在他身上不会被他轻易挣脱后,便板起脸来认真说教。
“爷知道你被爷说的羞愧难当恨不得捅死自己给爷赔罪。”
“方才也确实看到了你的诚意。”
“知错能改,这一点是必须必的。”
“爷很欣赏你的觉悟,但除此之外,爷还要严厉地批评你。”
“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榆木疙瘩削成的?俗话说得好啊,认真你就输了!”
“所以,有些事做做样子就好。”
“比方说你刚才的以死谢罪,你怎么还真往自个儿身上捅?”
“要不是爷身手敏捷反应快,你这会儿已经躺尸了知不知道!”
慕流歌唐僧附身一般絮絮叨叨。
北苏眉头纠结紧拧:“……”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混世魔头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哟呵,居然给爷走神!”
慕流歌桃花眼一眯,十分不满地瞪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北苏。
“你知道爷的话千金难求么?”
“你知道曾经有人为了听爷一句话斋戒三日,沐浴香薰么?”
北苏回过神来,努力在大脑的识海里回忆。
他根本不记得慕流歌所谓的曾经。
抿抿唇,如实摇头:“北苏不知。”
“……”她这算是被打脸了吧?深吸一口气,慕流歌强力犟嘴道,“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北苏是吧,孤陋寡闻成这个样子,爷表示很同情你。”
“算了,暂且不提你孤陋寡闻这事儿,爷怕你会陷入深深的自卑当中无法自拔。”
“这可是跟爷善良的出发点背道而驰。”
“所以,回到上一个话题,你认真听爷讲……”
“可否请世子先从北苏身上起来,容北苏前去禀报王妃世子醒来之事?”
北苏抬手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语。
“不可以,等会儿再去!”慕流歌像只主权受到侵犯的小兽,恶狠狠地呲了呲牙。
北苏:“……”
沉吟片刻,他继续开口道:“那可否请世子起身,容北苏去如个厕。”
说到这里,北苏微微顿住,略带怨愤地瞥了她一眼:“世子先前醒来吹得那段口哨……”
引起了北苏想要如厕的欲望。
当然,后半句话,他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来。
慕流歌秒懂。
据说口哨确实是利尿神器。
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在北苏松了口气的注视下——
“嘘咻~嘘咻~嘘嘘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