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结束,慕流歌气得心肝直颤,在书房坐了好久都没平静下来。
反观祁楚洵,却从进了门便铺纸挥墨,写得极为认真入神。
慕流歌无意一瞥,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竟隐隐有些心动。
悄咪咪地凑过去一看。
但见笔走处宛若蛟龙,游胜惊鸿。
直画如剑,曲笔似藤,
点若危峰坠石,撇如兰叶拂风。
……
慕流歌暗暗惊叹,继而撇唇。
看不出,这样一个妖孽祸水之人,居然能写出如此风骨。
她还以为这小妖精只能写出春宫画本的感觉。
亦或,落笔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恨不能从纸上抠出来同寝而眠,春风一度呢。
为这个想法点了六六六个赞,慕流歌这才着眼去看纸上的内容。
皇侄陌钰,为人乖张而带戾,喜刑罚,日鞭笞数十人,年抄家数百户。
慕流歌两眼一瞪,连连叫停:“等会儿!”
“你这写的什么意思?”
“爷怎么有些看不懂?”
祁楚洵顿笔,抬眸询问:“何处不懂?”
哪儿哪儿都不懂!
慕流歌心中狂咆哮。
蹙眉指指第一行:“这里,是说皇上为人非常乖张,戾气很重?”
祁楚洵点头。
慕流歌嘴角一僵,继续往下指:“这里,是说皇上喜欢刑罚?”
祁楚洵抿唇默认。
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慕流歌用力咽下一口口水,不可置信道:“那这里——”
“是说皇上每天都用鞭子抽打几十个人,每年抄家多达几百户?”
祁楚洵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理解的很好,并无偏差。”
慕流歌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小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而转黑。
半晌爆出一句粗口:“好个屁!”
她苦心孤诣想要拿下的皇上,就是这么一个货色?
那她还不如不要挣扎直接去死好了!
祁楚洵眯起眼眸,掩下其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凝着她青青紫紫黑黑成一片的小脸,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打断,慕流歌从忿忿当中回过神来,心存半分侥幸地问他道:“你确定皇上是这样一个人?”
其实她更想问,确定不是这妖孽嫉妒她对皇上注意太过而故意抹黑皇上。
祁楚洵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微微扯唇一笑,摇头浅叹:“皇上乃一国之主,九五之尊。”
“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编排他的不是。”
“小家伙,我好心助你,你却用这般怀疑的目光看我,当真让人心寒。”
“楚洵这颗心,疼的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呢。”
“……”这突如其来的妖媚,猝不及防。
慕流歌眼白一颤,勉强保持不动如钟。
“也罢,你既不信我,我也无需再写些什么了!”
祁楚洵说着,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叉。
速度之快,慕流歌根本来不及抢救。
只能傻眼地看着浓黑的残墨晕染了原来的字迹,又化作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闭眼。
深呼吸。
睁眼。
慕流歌目光复杂地看向闲闲抱臂的祁楚洵,莫名自己读出了他此时的内心写照——
看什么看,谁还不是个小王爷!
“……!!”
顿时,差点没噗出一口老血。
面部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慕流歌生生挤出一抹狞笑:“哪儿能……”
“小的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
“来,换张纸,咱们继续写!”
“……”
“写得手腕疼是吧?小的给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
“茶太热?小的给您吹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