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蜿蜒曲折的海岸沿线,海浪拍打着黝黑的岩石,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站在悬崖边,在他的前面是无尽的大海,蓝色的青衫被风吹起,仿佛一面旗子,猎猎作响。
阴沉的天空传来阵阵雷声,天空慢慢的下起了雨,一滴雨水落到了他脸上,他皱了皱眉头,但是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落在他头顶的雨水,以难以想象的弧度纷纷落在他的左右,仿佛在他的头上有一把剑,劈开了雨水。
一叶孤舟顺着海浪漂来,孤舟上站着一位驼背老人,老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摇着木桨。
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松开手中的木桨,解开腰上的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老人坐在孤舟上,四周的海浪不断拍打着孤舟,在悬崖上看去,孤舟好似一片树叶,在海上随意飘着。
老人朝脚下的孤舟用力的踏了一下,以孤舟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巨浪,将四周涌动的海水吞噬,形成一个圆形的水墙。
巨大的水墙涌到岸边,甚至已经和悬崖一样高。
巨大的水墙拍打着悬崖,甚至青衫男子的靴子已经湿了。
而孤舟上的老人嘲笑的看着青衫男子,喝了口酒。
突然在老人头顶上传来嗡嗡声音,好像雷声。
只见他嘲笑的表情瞬间停滞了,紧接着双脚一蹬,飞离孤舟。
一把赤红色的飞剑从天而降,将孤舟击的粉碎,老人悬在半空中,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扔到海面上,自己飞到酒葫芦上站着。
那柄赤红色的飞剑飞到了悬崖上,围绕着着中年男子,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是在向那中年男子邀功。
中年男子向在海上的老人弯腰行礼,问了句“还比么,师兄?”
老人踩着酒葫芦飞到了悬崖之上,破口大骂。
“还比个屁!青屏你个忘恩负义得匹夫,我划了三天的船来给你送酒吃,你竟然用赤霄击碎了我的船,当年要不是我替你求情,你能这般的潇洒,师父临走前说的对,当初就该把你囚在岐岛,吃鸟粪!”
如果这一幕让听剑楼的人听到了,那他们一定会对眼前的老人拔剑,杀之而后快。因为眼前的中年男子叫青屏,是听剑楼第六代楼主。
“那师兄这一局就算是我赢了。”
老人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而面相大海,海风吹他身上的蓑衣,远远的看上起像极了一个田边的稻草人。
青屏很识趣的替他打开酒葫芦递过去。
老人和喝了口酒,青屏也饮了一口,“还记得二十年前我们第一次比试么?”
青屏点点头,“那时师兄你说我刚习剑不久,不跟我比剑法,要我跟你下棋。”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你我共下十九局,我执黑子你执白子,但结果……”
“我赢你十七局,那两局和棋。”青屏又饮了一口酒。
“师父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老人开口说道:“师父只叫了小师弟的名字。”
“这么多年,师父还是无法释怀我做的事,但是我的确是为了小师弟好。”青屏说完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
老人将葫芦系回腰间,“我曾找到小师弟,但是那时他快死了。”
青屏看着他的师兄,“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十三年前,我去了北方找小师弟的下落,见到他时他受重伤被一个小叫花子救了,但是小师弟那时已经回天无术。那个小叫花子把他埋在了登州城外的山顶上。”
青屏盯着自己的师兄,他知道师兄肯定隐瞒了什么。
“小师弟的剑在哪?”
老人摇摇头,“也许是让神剑门的人扔进剑池了吧,再说那把剑已经被师父封印了,是一把废剑。”
青屏显然还不死心,接着问道:“那剑谱呢?”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亏你还是听剑楼的楼主,若是那小叫花子学会了剑法难道能瞒过你的耳目?”
青屏望着大海,“往事就一笔勾销了,现在就只剩下神剑门这一个麻烦了。”
“你的计划还要几年?”
“十年以内,我一定会灭了神剑门,但是赤霄敌不过那君子剑,若师父传我封印之术,神剑门也不会留到现在。”
老人没有接话,而是又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我要回去了炼剑了,师弟。”
将酒葫芦扔进海里,老人踩在酒葫芦上踏浪而去。
老人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他没有告诉青屏,小师弟的剑还在那个小叫花子的手中,他还曾扮成一个算命先生,给那个小叫花子起了一个名字――云风。
青屏目送师兄的离开,他用手摸了摸赤霄的剑身,说道“跟我去见一个老朋友。”
他跳到了剑上朝北方飞去。
山顶上的孤坟的影子依旧被夕阳拉的老长,青屏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坐在坟边从食盒里面拿出一只烧鸡,一壶酒。
第一杯酒对着孤坟洒下去,接着第二杯和第三杯酒依然对着孤坟洒下。
“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为了找你我当了听剑楼的楼主,为了找你大师已是花甲之年仍在神州到处找你。师父临走前还念着你得的名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任性,因为那个女人,你可知道她其实比你还要早死,是我亲自动的手。不过这些帐都应该算在神剑门的头上,十年之后你且看到那时,谁是这神州的主宰者!”
青屏起身,握着赤霄朝山下离去。
在一个山谷之中,里面长满了竹子,山谷前还有一条小溪,一座竹桥成为进入山谷唯一的入口。
青屏站在山谷前并没有进去,而这时突然从山谷里飞出了一把剑,朝青屏飞去。
就在那飞剑马上就要击中青屏时,青屏突然用手指夹住剑尖,一柄锋芒的飞剑就这样被他夹住扔到了地上。
一位绿衣女子从山谷里飞了出来,女子约莫二十已过,从她盘起发髻酒应该知道,她似乎已经成婚了。
青屏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打趣的说道:“怪不得这南风行这近十年未出江湖,原来是竹园藏娇啊!”
那绿衣女子看着眼前的男子手中把柄赤红色的剑,好像听南风行提起过,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和南风行的关系,所以瞪了他一眼。
“呸,轻浮孟浪之徒。”
“阿秀,不得无礼,这位是听剑楼的楼主,青屏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