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女屋主在一个刷了绿漆的铁门前停下,麻利地从裤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开了门,粗声粗气道:“就这间,你自己看看吧!”
黄大保把蛇皮口袋放在门边,瞧了瞧房间,除了一张陈旧的木板床和一把扶手已经坏了的椅子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白白的,刚粉刷过的,还有石灰的味道。估计经过这么粉刷后,屋主可以把房租抬得高一点,黄大保心里这么想。可他认为这气味很难闻,本想向屋主抱怨一翻,但见她那么冷酷,抱怨只会招来白眼。
靠西南方向有一个窗户,透过窗户往外看,全是破败的房子,他问:“还有更好一点的房间吗,透过窗户能看见绿叶就行,我从乡下来,看惯了绿树,我想每天看到绿树!”
“没有!”女屋主冷漠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凑合住这吧!”黄大保委屈道。
“好的,先交押金!”女屋主面无表情道。
“多少?”黄大保问。
“一百元!”女屋主道。
黄大保一听,愣了,道:“我把一百元押这了,我吃什么!不押好不好,反正我又不会跑!”
“不行!”
“通融一下,大姐!”
“不行!”
“现在交吗?”
“是的!加上第一个月的房租一共是两百元!”
黄大保看她冷酷到了极点——表情僵硬的像石头,一点也不好说话,只得无奈地交上二百元。
女屋主拿好钱,正要转身离开,黄大保叫住她,“房主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女屋主回过头冷冷道:“问吧!”
黄大保笑意殷殷,走到女屋主面前,问:“你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简单?生怕多说一个字。”
“习惯了!”女屋主回头又要走,黄大保又叫道,“房主,别走,还有事要问你!”
女屋主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黄大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招聘广告,递给女屋主,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那里吗?是干什么的?说要招保安,我想去应聘。”
女屋主接过纸条看了看,递回给他,说道:“知道,花坊!”
黄大保惊讶道:“啊,是花坊?也就是妓院呀?这上面明明说是夜总会,不是妓院啊!
女屋主道:“夜总会就是花坊,花坊就是夜总会!”
黄大保穷追不舍地问:“那他们招保安干什么!”
女屋主鄙夷道:“保护女人!”
黄大保眉飞色舞道:“那里的女人一定很美了,不然也不要人保护了!”
女屋主瞥了他一眼,说道:“不知道!”然后扭着肥大的屁股走开了。
女屋主不见了,黄大保这才想起,她还没告诉他妓院究竟在那里呢!他还打算去应聘保安呢!不然,他接下来吃饭都要成问题了……兜里只有几十块钱了。
黄大保追到楼梯口,但已不见了女屋主的踪影。。
黄大保只得回屋收拾房间,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大多时间是站在窗户旁发呆,像一个外星人,立在珠穆琅玛峰顶上,俯瞰地球上的人类,新奇、悦目,但又有一种大地被污染的隐约忧伤。他独自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漂泊,孤单是难免的……从灵魂深处来说,他是一个天生爱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