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天睁开眼睛,看到只有无尽黑暗,听不到声音。
“这是哪里?是地狱?”韦天心中浮现无数疑问,他想开口说话,可是才发现无法呼吸。
心跳在加速,那种声音就像清廷大军与明朝余孽开战之时擂动战鼓时地愈发急促轰鸣。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有窒息将死的那种痛苦感觉。”韦天瞪大了眼睛,想要挣脱眼前这个黑暗牢笼。
可是他才绝望地发现,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封住了,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韦天依稀记得自己死的时候,躺在父亲韦小宝的怀中看着父亲一滴滴眼泪落下的样子,记得母亲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他们一直重复的那句话,仿佛恍如昨日,依旧在韦天脑海中回响:“天儿,父亲和娘亲不会让你死去的,天儿会好好的,不会死去的……”
韦天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内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不是地狱,我韦天还活着,我还有机会见父亲和娘亲,不管这里是哪里,我要出去,出去!”
也许是韦天的内心呐喊,强烈的求生意志使然,一道淡淡的光芒,自他身躯上绽放,渐渐洞破了黑暗。
这是清廷的黑暗天牢,虽然不知何种原因,所有牢房都已破败不堪,蜘蛛网密布,有无数老鼠与蜘蛛,毒蛇,等可怕的东西成群结队在动,可是韦天不会认错,这个地方。
无数人类的白骨堆积在牢外的走廊上,老鼠与蛇打斗的动静,将那些白骨搅动得乱七八糟,灰尘四起,模糊了韦天的视线。
“我怎么会在这里,封锁我身体的又是什么!”韦天看到包裹自己身体的一颗巨大的透明之物,他满眼震惊。
随着他身体上散发的白光越来越强烈,某一刻如同烈日一般刺眼,包裹他身躯的透明之物,终于炸裂,噼里啪啦堆了一地。
他终于破封而出,大口地喘着气,四仰八叉倒在了那堆透明的石头上,他感觉到浓浓的疲惫。
身体上的白光渐渐收入身体中,四周的黑暗再次涌来,韦天也无暇再管,他只想躺一会儿,躺到恢复好足够的力气,能够站起。
蜘蛛爬到他脸上钻入韦天张开的嘴中,韦天毫不犹豫地闭上了嘴,艰难地嚼了嚼,咽下了肚中。
他太饿了,他想念爵爷府娘亲亲手做的红烧熊掌和鱼翅,想念父亲从御膳房拿出的皇上珍藏不知多少年的好酒。
脑海中回忆着玉食的入口酥软,想象着美酒入喉的清凉芬芳,韦天傻傻地笑了起来,抬起沉重的手,将爬到他身上的不论是老鼠还是蛇,蜘蛛都一股脑地塞进了嘴中,无比享受地咀嚼着,然后慢慢的咽下。
“吃饱了有力气了,便出去让父亲找好酒,让娘亲做大餐,吃个痛快!”如此这般想着,韦天艰难地坐了起来,开始疯狂进食,地牢中响起了绵绵不绝地啃食声。
死寂了数百年的清廷天牢,仿佛因为韦天的醒来,也渐渐恢复了曾经的生气,无数老鼠叽叽地狂叫,蛇嘶嘶悲鸣,所有生存在这片黑暗潮湿天牢中的生灵开始逃命。
清廷的宫房在过去百年的兴建下愈发宏伟,规模宏大,到处行走着披盔戴甲的带刀禁军。
方圆万里宫廷灯火通明,街上人潮人海,商贩吆喝声,卖艺地嘿哈声,春楼花魁揽客的哎哟声,地痞流氓调戏娘家妇女的哈哈声,被调戏的娘家妇女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然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黑压压的老鼠,蛇,蜘蛛,甚至是其他地底生物,招摇过市,顿时令紫禁城陷入了混乱。
“好多脏东西,这些脏东西哪来的!”巡城的御林禁军开始拔刀,“冷静,这只是一些要不得人命的小东西,又不是城外的凶恶山贼,你们慌什么慌!”
的确,对于紫禁城中的人们来说,城外的山贼才令人胆寒,眼下这些不足为惧的生灵,不能拿人怎么样。
就在此时,发生的一幕,令所有禁军汗毛倒竖,流了一身冷汗。
“救救我,我不想被这些东西吃掉,救救我……”一些因为混乱而倒地的人,没有机会爬起,便被黑压压的蛇鼠大军啃得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骨骸。
“所有人上楼,上高处,快!”披盔戴甲的御林禁军倒是不怕蛇鼠大军的攻击,一边用刀砍杀着眼下这些可恶的生灵,一边大喊。
危机来的快,去的也快,还不等御林禁军准备进入皇宫通报,这波可怕的地下生灵狂潮便如潮水般散去,天牢这一片方圆一里的地段,算是顷刻间变得有些死寂。
早已爬到高楼上的百姓开始探头观望着街上那些可怜人的骸骨,有的泣不成声,更多的人静默不语。
在街道上散开的御林禁军用刀挑着那些血淋淋的骸骨细细翻看着,神色凝重。
“这场灾害来的绝不是偶然,城中哪里出了问题?”一个长胡子方脸御林军将刀在尸体上残留的破烂衣服上擦去血迹,收入了鞘中,看着同僚皱眉问道。
御林军中站着一动不动,手抚下巴,偏头凝望着远处街转角的一个地洞处许久的年轻人笑了笑,“脏东西在的地方当然是脏的地方,比如紫禁城的排水管道。”
所有御林军都停止了动作,转头看着年轻人,哈哈一笑,围拢了过来。
“陆风,不错啊,查出这件事的真相,我们可是要加官进爵了!”长胡子方脸恍然大悟,大手啪的一声落在年轻人肩上,开怀地笑了起来:“大家说是不是?哈哈?”
场上顿时起哄起来,年轻人被众人抬着抛了起来。
年轻人自然高兴,可是眼下事情还没解决,只怕是高兴太早了,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站到了地上,向着街角那个被铁盖遮去的地洞走去,蹲了下去,笑道:“我想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紫禁城的排水系统四通八达,如果只是这一地那么那么多的生灵形成大军跑出来,倒是有些可能,问题是这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被惊吓跑出来,你们有没有想是什么惊动它们?”
所有御林军笑不出来了,长胡子眉头再次皱起,请咦了一声:“你是想说,地下出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叫陆风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响指,笑道:“聪明!”
说着一把将锅盖一般大的铁盖给提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陆风这一手提数十斤的井盖,随手扔出几丈远轻而易举的动作,再次令众人瞪大了眼,这小子特么功夫用精进了啊,到底练了什么武功。
叫陆风的年轻人才没有功夫管这些同僚看自己的眼神,只是抖了抖手,对着所有人招了招,笑道:“谁愿意跟我下去,找到事情原因,功劳可不小!”
长胡子脸皮抖了抖,瞅了众人几眼,又看了看叫陆风的年轻人,咕囔道:“啥?这就要下去?鬼知道下面有什么,另外,这下水道指不定有全城百姓的屎啊尿啊,你就打算带着我们跳下去?”
叫陆风的年轻人听不得长胡子的废话,还不等对方牢骚发完,便一跃下了洞,只留下一个声音传出来:“说好了,最后功劳谁也别和老子抢,谁抢我弄死谁!”
长胡子一听,急了,抖抖身子,跳了下去,“去你娘的,老子这不是下来了嘛!嗨,你们愣着干啥,机会稍纵即逝!”
长胡子话刚落,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嘈杂,然后便是十几个人的尖叫声,破骂声:“这特么是下水道?不会是没有底的无底洞吧!”
话音刚落,啪,噼里啪啦,感情是所有人都到底了,然后堆了一地。
然后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像极了月圆时分城外被猎人坑杀的野狼的哀嚎。
黑暗中,韦天闭眼盘坐在透明的碎石上,被天牢中突然发出的巨大动静惊醒,他睁开了眼,两道白色气息一闪而过,洞破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