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夜长跪意阑珊

一丝凉意落在颈间化开，我愣了愣，抬手放在他脑后，让他放下了胆怯贴得更近一些。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厉害，许久许久，似乎反复措辞，却只带着鼻音轻轻叫一声师父。简单的称呼里，隐藏着他所有的解释。跟江询约好的八点，子未醒过来时已经过了，我煮了面，他捧着碗吃得一点不剩，淡淡地对我笑笑，对于昨天的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我拍拍他的背，应一声，说：“我明白，我都懂。”师之失职，大抵如此。那天我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半步未出，心绪烦乱，直到下午三点多，用朱砂调了墨画几张符，用作明日使用。早早地上了床，休息得却并不好。子未一个人面对佛龛跪着，昏沉的烛光柔软地陪在他身边，为他披了一层薄纱，火焰轻轻晃动，不断地在他耳边说话。“沈子未！”我心中一阵怒火蔓延，“沈记代代单传，没有我，你就是第八代掌柜，你要跟我离开，东盐镇就再也没有沈记，百年传承断在我手中，我教了你八年，你就这样来回报我！”我看着子未，内心荒芜，空虚的焦躁，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让他闭嘴。可孩时他望着我的那双眼睛至今未变，什么心思都写在里面，清澈如一汪湖水，又让我舍不得。跟江询约好的八点，子未醒过来时已经过了，我煮了面，他捧着碗吃得一点不剩，淡淡地对我笑笑，对于昨天的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木门的转角，我忍不住侧眼，他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望着自己微微探出，想要拉住我又收回的手发呆。他只是，太害怕失去。跟江询约好的八点，子未醒过来时已经过了，我煮了面，他捧着碗吃得一点不剩，淡淡地对我笑笑，对于昨天的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我看着他宽阔坚忍的背影，仿佛可以看到那份孤独从膝下爬上肩头，在沉默前张牙跋扈，耀武扬威。我浑身紧绷的怒意，因为这一句话，泄气地软了下来，被无力取而代之，摇了摇头。我眼角发涩，缓步走过去对他说：“夜凉了，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