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没有一丝的亮光。
皎洁的月光被云朵遮的不显缝隙,漆黑的天空像是黑夜的行者,浓发着暗绿的‘预警’。
重阳市,郊区处一座废弃的工地,被无声的风,吹起了漫天尘埃。结合着天空,仿佛是一种幽绿的浓雾,在宣告着死神的降临。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闪动着。
一双异色的眼睛瞟了眼身后不远处一直穷追不舍的人影,沙哑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机械一般:“老家伙,真是够了。让他来抓我?未免太‘失礼’了些吧!”
“五雷咒!”
一柄巴掌大小的桃木剑随着喊声,快速向前方的黑影飞射而去。剑的边缘,带着少许的电光。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烟雾中逐渐现身,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黑影。
穿着白色网球鞋的双脚猛得一蹬,跳出一个弧线。
少年果断停下,弯腰捡起地上被毁成两半的桃木剑,却又一下子扔出老远:“可恶!连五雷咒,都没办法伤到他吗!”
“哈哈,小子,我早说过了,那家伙没那么抓住的。就算是你,也没多大机会。”
少年转过身,望着眼前笑眯眯的老者,取下头上满是沙土的网球帽,露出清秀的脸庞。冷淡的眼睛里满是失落:“又让他跑了,这已经是被毁的第三把桃木剑了,我好不容易把五雷咒掌握熟练,结果连他的毛都碰不到。”
老者坦然一笑,本就苍老的脸庞,此时更是又显出了些许皱纹:“龙虎山跟茅山耸立千年不倒,这两派的掌门都奈何不了他,你这小家伙,还是莫要心急啊。”
“可是,怎么能不急啊?师父,你也清楚他会带来怎样的麻烦,不杀了他,到时候……”少年的话,随着老者抬起的手,不情愿的停在了嘴边。
“小家伙,你这急性子可得悠着点喽。你虽然天赋算是级好了,但年龄还是太小。况且,想要把‘麻烦’解决,可不只是杀掉他就可以的。缘分在于天意,若让我遇见那劫数之人,了结他们,也是迟早的事。”
“师父,我好歹也是青年中的一代高手,您真的觉得那个所谓的劫数之人,会有比我更高的天赋?但如果他从没学过道术呢?难道还得一点点教他不成?”
老者眼角带着笑意,转过身,边走边轻笑着:“你会知道的,在这之前,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少年摇摇头,将网球帽上的灰尘甩掉后,重新戴在头上。双手插进裤子两边的口袋,缓步跟上老者的背影。
“对了,明天下午就得去学校报道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可别让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给当误喽。”
“知道了师父……”
老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项链:“这个你带着,如果有幸遇见了,它会提醒你的。”
少年接过项链,嘴角抽了抽。
这条项链很普通,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上面的红宝石似的装饰。
可这看起来却像女生的款式!
耳边听着自己师父的唠叨和嘱咐,少年只得不情愿的戴上。
“记住了,无论怎样,都客气一点,咱们是请人不是抓人……”
“师父……”
……
……
“诶诶诶,麻烦让一让!”
“你走路看着点,踩到我了!”
“啊抱歉抱歉!”
“喂,别挡道啊!”
“……”
下午一两点左右的时间,橙黄的太阳光轻柔的照耀着,加上些许微风,昨天又刚下过雨,今天的气温湿润而清凉,可谓是个开学的好时间。
重阳一中。
偌大的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断的窜东窜西,找寻着自己班级的位置。
一位穿着白色体恤,浅蓝色牛仔裤,外带浅绿色的薄外套。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费力的从一大片人群中挤出来,迅速朝着一栋楼房奔去。
“真是的,看个分班表非得挤成一团,八辈子没见过似的。”
正嘀咕着,少年的身影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高一三班。
少年整了整刚才被挤压而来不及收拾的乱发,抬脚走了进去。
教室里有些乱哄哄,老师还没来,班上的人也没有来齐,只有少数人坐在位子上默不作声。
大部分人则是跟周围的同学聊的不亦乐乎。
“朔朔!”
少年刚想找个位子坐下,便传来一个声音,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眼前的人正激动的看着自己,而少年也是愣了一下。
“啊哈!好兄弟!没想到你也来了。”秦颂跑来一把抱住少年。
少年也反应了过来,回拥过去:“你还好意思说呢,发录取通知书那几天,你们几个都跟人间蒸发一样。我还以为到了新学校就得自己一个人出去‘行侠仗义’了,没想到在这碰见你小子。真是有够巧的哈!”
“嘿嘿,我拿到通知书当然激动啊,自然得走亲戚显摆显摆。你不知道我那个表弟啊,可没我这么好运,看到我手里的通知书,那别提多苦了,这次得给他哭死。”秦颂比着兰花指:“至于我们重新相遇,其实我昨日便夜观天象,算到今日必有好运。”
“切~你有这本事早就去算命了,还会乖乖待在学校?”少年无奈回了他一个白眼。
“陈朔风!秦颂!”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教室门处传来,二人同时投去目光,心里又惊又喜。
一个穿着便衣,背着黑色书包的人正站在门口。
卫言喜!
刚才说什么来着?巧!但现在已经不是巧了,简直赤裸裸的天意啊!
卫言喜激动似的张开手冲他们跑去。
陈朔风抬手一把将他拦住:“停停停,哥们儿冷静点,别激动。”
周围的人也有不少都朝他们身上打量,还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
三个大老爷们儿,两次见面都得先来个拥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刚经历过生死离别呢。
秦颂带着他们走到了较为靠后的位置,指了指身旁的眼镜男:“介绍一下,刚认识的,丁墨,我室友。”
丁墨抬手扶了扶眼镜,满是书生的气质:“我叫丁墨,墨水的墨,以后都是同学了,互相多多指教吧。”
“我是陈朔风,多多指教。”
“我叫卫言喜,小时候特别喜欢哭,我父母就给我起名叫言喜,估计是想让我开口笑而不是哭吧!”
“挺不错的名字。”丁墨点点头。
陈朔风问:“你们都是哪个寝室的?”
秦颂一只手搭在丁墨的肩上:“我俩3016的”
“啪!”卫言喜一拍桌子:“巧了啊秦哥,我也是3016的!朔风你呢?你哪个寝室的?”
陈朔风看着卫言喜满脸的激动,无奈耸了耸肩,尴尬一笑:“3016!”
“哇塞”秦颂瞬间发出感叹:“咱们初中就是兄弟,一个班,一个寝室。高中还是一个班,一个寝室。无敌了啊!莫非咱仨上辈子是结拜的生死兄弟?”
陈朔风和卫言喜分别在秦颂与丁墨的前面坐下,四人也开始闲聊起来。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传来,所有人都转身看向讲台处。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人,正笔直的站在台上。神色严肃的扫了一眼在坐的人,手中还握着刚才用来敲打桌面的木棍。
“同学们,我姓刁,名叫刁寒。”眉宇间透露着威严,语气也是平平淡淡:“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大家通过高考来到了这里,也是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大型考试,新的学期……”
接下来的时间,无非是一些校园的纪律,以及新学期应该立下怎样的目标等。
“好了,由于刚刚开学,今天下午休息一下。一会儿都去寝室放自己的行李,同班之间互相窜窜门,认识认识。再去校园里转转,熟悉下环境,可别到时候开学几天了,连政教处在哪都不知道。”
之后的时间,学生们便又‘忙碌’起来。
秦颂带着另外三人找到寝室后,除了丁墨,其他人都是随便一收拾,就坐在床边休息起来。
丁墨看着似乎‘雷打不动’的三人:“你们不去校园转转吗?”
秦颂一摆手:“唉呀去它干嘛,想当年哥们儿我整学期除了教学楼、寝室还有食堂。其他的地方,压根就没有我的踪迹。”
另外二人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仨也不是啥三好学生,没事就往政教处,教导处跑。反正在自己学校又不会丢,熟不熟悉都一样。
陈朔风突然一愣:“那个,你们的餐费都交了没?”
“交过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那你们先聊,我的给忘了,去一下就回。”
秦颂打趣说:“你啥时候把自己也给忘了。得,快去吧。”
在晃悠了一圈后,陈朔风便感觉,其实熟悉一下学校也是有必要的。
他刚才出来时专门问了班长,得知班主任在政教处。可今天在学校的全是高一的新生,问了差不多十来个,愣是没一个知道政教处在哪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一出来,竟然还忘了怎么回去。
“今天的运气用光了?”陈朔风看着人来人往的校园,轻声嘀咕着。
今天兄弟三人重聚,真把运气用光了也说不准。
虽然这学校也不是大的跟迷宫一样,但也不小。
陈朔风耸耸肩,也没打算急着回去,便在校园里闲逛。
两栋楼房之间的过道里,两个少年相对而行。
陈朔风看着眼前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年,似乎有些怪怪的。
不得不说,这是他第一次承认有人比自己帅!
蓝衣少年从陈朔风身旁经过时,突然停下,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额”陈朔风转头,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对上他的目光。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被学校埋没!
这是陈朔风看清少年的脸庞后的唯一反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也许还能再加上一句:脸比脸得疯!
少年看着自己身前发愣半天的人,反而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咳咳!”也许是注意到思想飘的有点远了,陈朔风轻咳一声问:“那个,这位同学,你有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