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迅速,悄然。
孟落安的床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着墨色玄衣的男子,正是梁王夏宸轩!
夏宸轩凝视着陷入熟睡的少女,少女肤若凝脂,只是脸上有着可怖的瘀斑,但是却并不影响那一对清澈的眼眸。
夏宸轩的眼神暗了暗,回想起昨日少女倾城的舞姿,以及那一袭白纱之下淡然的星眸,就算是众人对着她的容貌指指点点,也是毫不在意。
这样的女子他不相信是如世人所说的一般愚昧。
不知是出于何心,他伸手替少女掖了掖被角,转身便是消失于黑暗之中。
翌日一早,孟落安便是被喜鹊吵吵嚷嚷的闹醒了,说是三皇子着人送了赏赐过来,孟落安连忙整理一番,便是去前厅谢过了送赏赐过来的公公。
处事落落大方,倒真是具有一些嫡长女的风范。
而前厅看着盈盈谢恩的孟落安,苏云梅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几乎就要上前去掀开面纱,看看眼前这个少女脸上为什么除了那瘀斑,再无他物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苏云梅却是丝毫不觉得疼痛,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对孟落安的无限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的杀手没有杀死你!为什么她的脸上还是干干净净?
昨晚交给冬春的药粉,只要孟落安接触到了,所接触的皮肤就会溃烂,长疮,孟落安半张脸毁了还能做未来的三皇子妃,那么她就彻底的毁了她整张脸,让她彻底的没有脸面出门,暂时杀不了她,那么她就要让她渐渐地消失在孟府,最好郁郁寡欢死在她那落安阁!那么她的女儿自然就是孟家的嫡长女了!
满眼的恨意就要掩藏不住了,苏云梅深吸两口气,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坐上正房的位置她付出了多少心血,不能急在一时!
想到这些,强压下心头的愤恨,脸上挂上合宜的微笑飘身至孟落安身前,柔和的开口:“落安真不错,算是德艺双馨了,有幸得三皇子厚爱,你可要好好地感谢三皇子才是!”
孟落安心思一转便是知道了苏云梅打的什么主意,这驱壳的前身是个懦弱的主,苏云梅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京城谁人不知,三皇子嫌弃她孟落安样貌丑陋,即使孟落安一心爱慕三皇子,那三皇子还是避她如蛇蝎。
她若真的前去道谢,那三皇子反倒要觉得她恬不知耻了。
眼中划过一抹讥笑,倒也并未反驳只是答应,若是方便的时候会准备薄礼去山皇子府道谢。
随后孟落安便是挥手,自一堆上次之中调了两匹蚕丝云娟布,带着喜鹊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祖母,孙儿来给您请安了!”老祖母俨然对孟落安有些改观,因此到并未让她跪下,吩咐苏嬷嬷给孟落安看座。
孟落安坐下之后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嗓:“祖母,昨日去赴宴,有幸得李小姐邀约,表演了一曲,这不三皇子赏赐了两匹上好的蚕丝云娟布,想着祖母喜素色,特意将两匹绢布送给您!”
老祖母看着如此懂事的孟落安微笑着,孟落安总算是有着一些孟家嫡女的样子了!
“你丫,早的这般懂事多好!”一边的苏嬷嬷闻言便是知道了,老夫人这是收了孟落安的孝心了,着手从喜鹊手上接过两匹绢布。
对于攻克老祖母,孟落安并不急,好感度是一点一点刷出来的,毕竟前宿主的影响太差了!
但是万事开头难,眼下老祖母已经对自己态度好了很多,接下来就是一步步攻破老夫人的心防了,对于这孟落安还是有把握的。
这几日孟落安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三皇子送来的赏赐,加上老夫人送过来的二十两,虽然不多,但是一点一滴孟落安都攒着。
这些都是她的私房钱,属于她自己的!
皱眉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奴婢,整个院子,只有喜鹊是真心的对待自己,眼中划过一抹寒光,是时候给这些丫鬟婆子一个教训了!
墙倒众人推,她孟落安再不济,丫鬟婆子还敢给她脸色。
在喜鹊耳边吩咐了几句,孟落安便是走出院门,深秋的天已然十分的寒烈,喜鹊领着孟落安的命令,吩咐下去,今儿个主子给大家放假。
冬春和院子里的洗衣婆婆本就不待见这个失宠的大小姐,干活本就懒散,当下听着喜鹊说小姐不用服侍了,纷纷回到丫鬟房,嗑瓜子的嗑瓜子,睡觉的睡觉!
院子里丫鬟婆子散尽之后,孟落安便是吩咐喜鹊去老夫人的院子。
自己坐在院子里,撤去了大氅,暖手炉等,寒风不消片刻便是将她脸色吹得苍白,今日法华山有法事,老夫人那种信佛之人,必定会去,而她的院子是去法华山的必经之路。
不过半个时辰,孟落安便是已经经受不住寒风了,又坚持了半刻钟,听到马蹄声与车轱辘声,孟落安,大叫起来:“来人,我好冷,快来人!”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自然听见了,只是这大小姐素来没什么身份地位,二小姐也吩咐了,只要她不死,能不理她就不理她,再说了大小姐性格懦弱,被欺负了也不敢伸张,他们平时还能拿到二小姐赏赐的碎银子。
此刻还是窝在房间嗑瓜子!
孟落安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当下声音更加的尖锐,丫鬟婆子听着孟落安的叫声,不仅不出去,还在房间讥笑她!
老夫人的车队远远地就听见了孟落安的叫声,皱眉停下轿撵,苏嬷嬷搀着老夫人走近孟落安的院落。
一进门便是看见鼻头冻得通红的孟落安,小脸煞白,不住地在寒风中瑟缩的身姿。
苏嬷嬷见状,忙从侍卫手中接过狐毛大氅,将孟落安紧紧裹住,一边说着:“大小姐这么冷的天,你要是冻坏了怎么整?”
孟落安看着老夫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偏偏又不落下泪来,强忍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极了,还未出声便是让人感受到她的委屈。
“祖母,落安本就是福薄之人,实在是!”话并未说完,老夫人便是问道:“落安,委屈什么,瞎说什么?你是我孟家的大小姐,嫡长女,怎么能是福薄之人!”